,“多謝父汗!”
為了以示“賞罰分明、鐵腕治軍”,阿史德溫傅親自到了帳篷外面來監督行刑。行刑的軍士將埃屯拉了出去,先脫掉了他身上的鎧甲與上衣,在拴馬樁上將他的手腳四肢綁牢。有了可汗親自監刑,軍士們想要循私也是不敢,於是掄起馬鞭就對著埃屯的後背一頓猛抽起來。
突厥人的馬鞭很結實,抽在埃屯的身上,每一鞭子下去都是一條血痕。埃屯咬著牙,一聲不吭,在他心愛的女人面前做足了硬漢的姿態。
薛紹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不經意的側目看了一眼艾顏,只見她眼神清冷表情決然,嘴角還掛著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殘酷冷笑。
薛紹心裡不由得暗暗一緊,人都是被逼出來的,這話絕對不假。艾顏被逼到了這份上,想必也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了。看她這副冷酷無情、坐山觀虎鬥的架式,真有幾分“最毒婦人心”的意味!
五十鞭抽完,咬牙受刑的埃屯終究是耷下了頭,幾乎奄奄一息。他的後背已是一片血肉模糊,鮮血都已經淋溼了他的馬靴。
“攙下去,派人醫治。”阿史德溫傅冷冷的下令,“今後誰再敢犯我軍令,絕不饒恕!”
酋長與將軍們心驚膽戰的一同應諾,個個大氣都不敢喘——特勤犯法尚且如此,要是我們觸怒了可汗,豈不是死定了?
阿史德溫傅的目的達到了,他再一次讓所有的手下明白,任何敢於冒犯自己威嚴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薛紹看了一眼滿副威嚴志得意滿的阿史德溫傅,心中嘆道:阿史德溫傅這個草原叛軍的首領,居然有著和中原帝王一樣的心術!
帝王從來不會忘記告誡所有人,誰也不要褻瀆我的權威,無論你是誰!尤其是太子,千萬不要以為你的羽翼豐滿了就想提前奪權,只要你敢威脅我,我就隨時能夠要了你的命!
從南北朝開始數百年來,帝王與太子之間的爭鬥以及王室內部的骨肉相殘,屢見不鮮而且連綿不絕,幾乎成了一項“光榮傳統”。現在看來,這項光榮傳統在草原部族中間也是同樣的盛行!
隨後,阿史德溫傅仍舊非常熱情的,邀請艾顏與薛紹等人重回毳帳,依舊飲酒跳舞。但是埃屯受刑之事讓大家的心頭都籠罩了一層陰霾,氣氛再也沒有之前的祥和與熱烈。
很快,宴會草草收場。
薛紹被安排單獨住進了一個帳篷裡,裡外四周有幾層的突厥兵嚴密監控,形同軟禁。郭元振與其他的三刀旅衛士,全都被分割開來分別安排住下,彼此不得聯絡。
阿史德溫傅彷彿非常好客,親自前來慰問薛紹,說,唐使感覺如何,有什麼需要儘管提。
薛紹半點也不客氣,直說與我隨行而來的女子是我愛姬,絕對不能單獨在外過夜。此外,所有的床鋪被褥通通拿去更換,要嶄新的、中原制式的床褥,我受不了那種骯髒的羊臊味道。再者,我的身邊從來就不能缺少奴僕,每日飲食須得按照中原的習慣來安排!
阿史德溫傅呵呵直笑,非常爽快的全部答應了。
很快,月奴被叫了來與薛紹一起同住,同時派了多名突厥族的中年女奴前來服侍,床鋪、被褥和酒器、桌椅這些全都更換了。
月奴看到眼前這一切感覺很驚訝,阿史德溫傅怎麼如此客氣,難道他是真的是個殷勤好客之人?
薛紹笑而不語,冷槍暗箭無處不在,阿史德溫傅其實就是在故意試探自己。眼下,自己在生活條件上提出的要求越多、越苛刻,就越能讓阿史德溫傅認定薛紹其人只是一個徒有虛名、驕奢淫逸的紈絝子弟,就越能讓阿史德溫傅心生輕慢!
令對方輕視、甚至忽視自己,這是敵後偽裝、潛伏偵察的思想精髓。但凡大人物、尤其是梟雄人物,精明之餘難免也會有些自負。薛紹一點也不介意阿史德溫傅在這時候小看自己,最好是在心中不停的在嘲笑自己。
就像以往無數次執行狙擊任務一樣,任憑蚊蟲虰咬、敵軍如何挑釁,我自潛伏巋然不動。薛紹唯一想要的,只是扣動班機的那一瞬間所帶來的勝利!
入夜後,月奴偎在薛紹的懷裡,靜默不語。置身敵營,她也沒有了尋歡作樂之心,反而有些悶悶不樂。
“不知道郭元振那些人怎麼樣了?”月奴小聲的道。
薛紹沒有回答,因為他也不知道。
“不知道艾顏,怎麼樣了?”月奴再度問道。
薛紹微然一笑,“你還會擔心她?”
月奴說道:“以前是挺討厭她的,現在看來,她這個人其實還不錯,雖然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