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怕綏州的官員百姓們對你議論紛紛,你就不怕太平公主殿拎你的耳朵?”
薛紹哈哈一笑,“我這麼做,可是全因為受了你的點化,以道家‘無為’而治。”
“推卸責任,也能這麼理直氣壯。”玄雲子笑了,說道:“鴻雲堡那邊,你還待觀望多久?”
薛紹微一皺眉,“今晚,最後時限!”
“三天,也確是夠了。”
玄雲子的一雙手,一直都如行雲流水一般在緩慢而優雅收撿棋子。說話落音之時,她忽然一揮手在棋盤上面飛快一抹,棋盤上頓時乾乾淨淨了。
攤開手,黑白‘色’的棋子已經全數落在玄雲子的手掌之中。
薛紹笑了一笑,“你覺得我會像你這樣做?”
“會。”玄雲子答得很肯定。
薛紹不置可否的微然一笑,“我發現,你比任何人都要更加了解我。”
“包括太平公主殿下嗎?”玄雲子的表情,頗懷玩味。
薛紹笑了一笑沒有回答,起身往外走。
待薛紹走到‘門’口時,玄雲子說道:“公子,能不殺的,還是別殺了。”
薛紹站定,回頭,“你在為誰求情?”
“我是為了公子著想,不希望你豎敵太多。”玄雲子說道,“楊柳兩家橫行綏州已有多年,因為缺乏約束從而無所顧忌,其實有如井底之蛙。他們以為公子也像其他的那些州官縣吏一樣,會束於人麵人情拘於世態理法。卻不知,公子的獨特與超然之處。”
薛紹淡然一笑,“這就是你和我對弈論道三天,所有的發現和總結嗎?”
“我一直都認為,公子與眾不同。”玄雲子說道。
薛紹笑著輕輕的點了點頭,走了。
玄雲子獨自靜坐,凝視手掌中的棋子片刻,另一隻手突然捂了上去。雙掌再一分開之時,黑白棋子已經分離開來,各自落在她的一隻手掌當中。
“謎一樣的男人!”玄雲子慢慢的將黑白棋子放入瓷甕之中,自語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世間之大,芸芸皆為棋子……你獨想超然於外麼?”
次日,天晴。
薛紹帶著吳銘、牛奔和斥侯們,離開了三清觀。月奴依舊被留下,陪伴玄雲子。
“公子,你這是要去哪裡啊?”月奴有點不捨,問道。
薛紹看了一眼她身邊的玄雲子,微然一笑道:“鴻雲堡。”
月奴一驚,“公子,去鴻雲堡會不會人手太少了?——我也去!”
“聽話,留下。”
薛紹不再多言,拍馬而去。吳銘等人很快跟上,一行十餘騎絕塵而去。
“公子辦事,從來不會將我落下。”月奴有點失落也有點不解,喃喃道,“這次,是為什麼呢?”
玄雲子微然一笑,說道:“那肯定是因為,公子此行前去,有些事情不希望讓你看到。”
“我與公子親密無間,從來未有避諱!”月奴急道。
“正因如此,你才不能去。”
月奴滿頭霧水大‘惑’不解看著玄雲子,只見她滿副雲淡風清智珠在握的神情,就是不肯多說。
“奇了怪了,為何我感覺,你比我知道更多公子的事情?”月奴很‘迷’茫,“難道你和公子,真的……”
“你想太多了。”玄雲子淡然的微笑道,“其實,他什麼也沒有跟我說。或許,他也根本就沒把我當作是一個‘女’人。”
“那你怎麼知道?”
“猜的。”
“你都猜到了一些什麼!”
“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月奴很沮喪,“你們都欺負人!欺負我老實,欺負我笨!”
“你一點也不笨。相反,你才是最聰明也最幸運的。”玄雲子滿懷深意的微笑道,“正因如此,你已經得到了你最想要的。”
月奴先是一怔,隨即就笑了,“也對!只要能夠一直陪伴公子,其他的都不重要!”
鴻雲堡,已在眼前。
薛紹等十餘騎立定觀望,前方不遠處有個城牆高壘的大壁堡,著落在一片高聳的山巒之上。三面全是鬥直的絕壁,連草木都十分的稀少盡是光禿禿的岩石。只有朝南的一面對著山道開出一條寬闊的大路,用巨型的石條鋪就,哪怕雨雪季節都不會泥濘難行。
眾人都有些驚歎,光是這一條長達數里的大石甬道,就足以證明這處堡壘的財力之雄厚。
這樣的大道,薛紹還只在長安見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