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萬千,曾老夫人最後說:“如果他真的無罪也就罷了,但倘若他真的做了不該做的,你可得立刻跟他離婚!”
淺深知道外婆終於肯讓步,鬆了口氣,笑容也輕鬆了點。
老夫人摸摸淺深的長髮,露出不常見到的慈祥微笑:“我看你現在心思肯定不在這裡,回去吧,做你要做的去。”
淺深點點頭,也不假裝捨不得要留下的樣子,只是在臨走前問:“外婆,我的事不會對公司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吧?”
“不用擔心,你爸動作很快,只是董事會有幾個人知道了。但我已經讓他們收緊口風了,你大可挺起胸膛做人。”
淺深再問:“您知道是誰做的嗎?”
曾老夫人點點頭,說:“致若跟我說過他已經抓到犯人了,你想怎麼辦了他就去辦,不要可憐那種人。”
淺深覺得自己的體內升起一種無力感,蓋過了她該有的憤怒和悲傷,說不上失不失望,因為她本來就沒有期望過。畢竟她和整個家族,整個企業相比,確實不夠分量。
她起身離開,垂目經過曾詠吟時說道:“姐,送送我吧。”
兩人走出門後,房門阻隔了內外,淺深走到樓梯口停住,沒有回頭,曾詠吟略感疑惑,卻也停在她身後。
淺深凝視前方,聲音平靜無波:“你剛才也聽到了我所說的,你要遺產也不關我的事,但是,你對我做的那些事,你是不是該愧疚一下?”
六十四問
辛梓靠在牆上閉幕眼神,小小的單人房談不上多整潔,也沒有可以洗澡的地方,但至少有扇窗可以透氣,有定點的餐飯填飽肚子,有一張單人床可以睡覺,沒有其他閒雜人等跟他共處一室,他不知道這待遇在警察局是好還是壞,不管怎樣如果想要來支菸,跟看守的說一聲就算沒啥好眼色,他還是會給。這兒也不會像電視裡24小時連夜奪命審訊,搞得你人不人鬼不鬼,自己姓甚名誰都不知道,然後自行招認。更不會有什麼變態的刑訊逼供,他們只是關著他,也不審訊他,就這麼讓他與外界斷絕聯絡,是的,他們為的是讓他與外界斷絕聯絡,自從易玥珊來看過他之後,他就沒再見到另外人,嘉妮一定很著急,莫天也一定亂了手腳,還有淺深。
他曾經試圖問過來送飯的警員他究竟要關多久,為什麼關著他,案子調查的怎麼樣,可得到的答案全都是無可奉告。他換一個問題,問他是否能見見他的律師,也就是他的妻子,可他們竟然說他的案子牽扯重大,暫時不得被探視。他知道這在法律上是不被允許的,可是,現實和法律條文畢竟差太多,在誰的地盤你就得聽誰的。他閉了口,安靜順從地照著他們的遊戲規則來,然後從暗中觀察他們,時不時探探口風,口風松一點的警察許會跟他透露些什麼,然後他發現他們其實並沒有多麼積極地調查他公司的事,反倒更像是在拖,拖著給他安個罪名。
辛梓坐在床沿,這幾日他每夜睡得都極淺,一閉上眼想到的不是自己將會面臨多糟糕的境遇,而是淺深在外頭會有多著急的面容。她不像他,隨遇而安,性格沉靜,有事喜歡擱在心裡不會擺在臉上,情況再緊急他還是能夠比較冷靜地分析問題。就連看守他的警察都忍不住在他面前說從沒見過他這麼淡定的人,他對此的回應只有微笑。淺深跟他的個性剛好相反,遇上事就會很激動,會不分青紅皂白地衝動行事,被寵慣了的她有時候會變得無法無天、驕縱傲慢,可是……辛梓不自覺地微微笑了笑,他就是喜歡她那種個性,他希望他的淺淺永遠不要變,就這樣一直保持任性自我。
但是,現在他開始擔憂,淺深肯定來找過他,也肯定被擋在門外,他怕以她的性格剛開始能忍,到後來會忍不住和警局鬧翻。何況她自己也被麻煩事纏身,他被抓到警局的時候她還發著燒,這麼想著辛梓心底不免焦躁起來,連日來平靜如水的心情出現了些許紊亂。他好想見她一面,告訴她不要慌,他不會有事的,還要告訴她,不要為了他把身體拖壞了,不行就替他找其他律師幫他打官司,他還想告訴她,他很想她,很抱歉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沒法在她身旁支援她鼓勵她反倒要她為自己操心。
他猜,淺淺聽到他的這些話肯定會狠狠瞪他,然後眼圈紅了又紅,但是,不會流眼淚。
“吃飯了!”
外頭有人叫他,辛梓猛然發覺在胡思亂想中時間竟過得飛快,轉眼間就到了吃飯的時候。
有人從門外進來,手裡拿著托盤,辛梓起身隨意掃了一眼,很簡單的菜式,跟前兩天一樣,不過,他對吃沒什麼講求。他從警察手裡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