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可是他都做了些什麼!因為他,我從小就失去了自己的母親,他為了和那個女人在一起將我送到陳家。我從未體驗到家的溫暖,自小我就是家族裡的一顆棋子,如何擺放任憑他人喜好。來陳家也好,去英國也好,接觸什麼人,做什麼事,全都要經過別人同意。就連我自己的婚姻也要時刻考慮到家族的需要。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自己喜歡的人,我只想和我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只是這樣而已。為此我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他為何要如此對我,還用了這麼一個殘忍的方式!”
陳子諾嘆聲說道:“陳世伯這麼做一定有他自己的苦衷。你是他的女兒,你肚子裡孩子是他的親外孫,陳世伯其實比任何一個人都要痛苦。玉玲,其實你的父親他很愛你。”
我打斷的說道:“夠了!我不想聽!”
陳子諾氣勢威嚴,擲地有聲的說道:“你不想聽我也要告訴你!生長在我們這樣的家庭,自己的事就不僅僅是個人的事那麼簡單,你要顧忌到家族的聲譽,維護家族的地位,因為你今天得來的榮華富貴都是父輩祖先辛苦積攢下來的基業。你再看看現在的外面,歐洲列強割地自治,日本人虎視眈眈,戰爭一觸即發。每一個氏族的聯姻不僅牽掣家族的榮耀地位,更能關乎整個政局走向。你的父親整日操勞奔波都是為了什麼?你這個做女兒的不僅不為自己的父親分擔一些事情,還整天讓他不省心。你有沒有注意到你失蹤的這幾年他的頭髮白了多少!和民族大業相比,個人的得失都是小事。我們就是一場政治聯姻,你我自小兄妹相待,你難以接受,我也一樣,但我必須接受!因為我是陳家的長子,家族需要我這樣做,我就必須接受。我們享受到普通人享受不到的榮華必然也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從古至今都是如此。你父親肯鬆口讓你自由選擇已經是對你最大的尊重了。你不能太任性!”
這樣的接受對我來說真的是件十分痛苦的事情,但是他說的都對,我是太任性,太自私。但我真的不甘心。我好想反駁他,我想了無數個理由,可是在他面前沒有一個站得住腳,或者說這樣的狡辯連我自己這關都過不去。
房間空寂了,陳子諾走向窗邊,揹著雙手。
沉默良久我開口說道:“你可不可以和我說說那天發生的事情。”
陳子諾望著窗外緩緩說道:“婚禮的前一天我和父親忙著檢視會場的佈置情況,又到各處送喜帖邀請身份尊貴的賓客,忙的不可開交。黃昏時分收到通知說你失蹤,我們連夜滿廣東的找人,可是蹤跡全無。我們找到了一些線索,也審問了相關人員,發現這次逃婚是有人處心積慮促成的結果,時間掐算的也很準,正好給我一個措手不及。你一心不想嫁給我我可以理解,但是你為什麼會和日本人合作,心甘情願的和他們走,我十分不理解。”
陳子諾轉身看我,眼神深邃見底,如一把利劍直直的刺向我。
我說道:“我是不可能和日本人合作的。事實上我是被他們抓起來秘密關進那家倉庫的。這一點黑鷹可以證明。只是那一天我身邊一定圍繞著很多人吧,我怎麼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的呢?”
陳子諾問道:“晶紡洋裝店的女老闆李晶你還記得麼?”
我用力思索著,搖頭說道:“完全沒有印象了。”
陳子諾說道:“本地官商家的女眷很多都是晶紡洋裝店的顧客。你的衣服多半都是她上門量身定做。結婚用的婚紗禮服也是一樣。那一日她將最後做好的幾件禮服帶到你這裡試穿,你說大小不合身需要修改,之後那個女老闆又到帥府給陳家女眷送衣服,你說也想提前看看新房佈置如何便也跟著來了。那個女老闆送完衣服打算回店裡修改你的禮服,你卻執意要和她同回店裡。當時陳府派出十多個明衛在你身邊,暗地裡保護你的人也有很多。你進入那家服裝店就再沒出來過。後來我們發現那家店的更衣室連線著密道,你在更衣室試禮服沒人近得了身,你就是從那裡不聲不響逃走的,那個女老闆也不知所蹤。我們對這個女老闆的身份重新進行了調查,發現她就是日本人早年安插在廣東這邊的特務,專門遊走在官商女眷之中為他們蒐集情報。”
我問道:“小音為什麼沒在我身邊?”
陳子諾說道:“小音提前兩天就在帥府佈置新房。她瞭解你的一切習慣和喜好。那三天她都沒有離開過帥府。當日你們匆匆見了一面,是你拒絕小音和你一起去那家服裝店的。”
我喃喃說道:“專門給官商女眷做服裝的女老闆手藝一定是錯不了,她常年為我量身定做禮服就不該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