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手上的絹子就擰成了布棍兒。都是那個混賬焦大,自打發現她去十里樓和賈政密談,就弄了個老嬤嬤成日價在她面前唸叨男女大防,男不進內院,女不出二門balbabalbala……偏偏那老嬤嬤又是宮裡出來的,打不得罵不得,只能供著。害的她既不能把賈政招進榮慶堂共商大計,也不能親自出馬去外院小書齋嚇唬賈璉,只好讓唯一能自由出入內院(榮慶堂)和外院(十里樓)的王夫人充當傳話筒。可這婆娘著實笨口拙舌,好幾天了,幾句話都沒學明白,賈母直後悔當年怎麼就一時眼瞎相中了這麼個蠢婦做媳婦兒。
王夫人被賈母罵的狗血淋頭,心中氣得只想一把掐死這該死的老太婆。當她不知道嗎?她貼心的大丫鬟幫她早就分析過了: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憑藉賈珠之死成功回到榮國府,倒是賈母自己住回來的可能性很大。他們二房一早就分了家,就算能住回來也名不正言不順尷尬的很,更何況十有*是拿錢打發掉了事,根本不會讓他們進門。而這個該死的老太婆卻打算用她女兒的小命換自己的榮華富貴,我呸!妄想!
一想到那個被焦大安排著寸步不離宮裡太后撥給迎春的教養嬤嬤——華嬤嬤身邊的寶珠,王夫人就恨不得把已死的秦可卿給拖出棺材鞭屍三百。那個瘟災的賤│人,毀了她一家,害死她珠兒還不算完,竟又安排下那樣的毒計對付她的女兒,王夫人一想到焦大派的善於表演的婢女給她抑揚頓挫地朗誦的那封控訴他們一家是如何懷著不軌之心巴結太子,在求得太子外室女兒下嫁卻在太子失勢後將其逼凌至死的血書就覺得頭皮發麻。特別是那秦可卿把元春的入宮扭曲成意圖接近皇上伺機行刺為太子報仇,王夫人每一想到就恨不能立刻搶回那封信一把火燒成灰,最好能順便把寶珠那個賤│婢也一道燒了才保險。這封信要是進了宮,她的元春豈能落了好?怕是能留個全│屍都是法外開恩了。
要是王夫人知道這封信曝光後會要的不止元春的命,還能捎帶上她一家老小的時候,不知道她還會不會感謝秦邦業的膽小怕事,又顧忌自己的親生兒子獨苗苗而幡然悔悟不再參和這等皇家陰私,因此拒不收留寶珠的行為。不過王夫人的感激通常持續不了3秒鐘,然後就會轉到痛罵秦邦業為求將來一旦事發能給自家留下一線血脈而巴巴的送了寶珠這個大把柄任賈赦處置的自私行徑,這豈不是要害他們一家人任賈赦宰割嗎?
內心正掀著滔天巨浪的王夫人根本沒空兒聽賈母的叫罵,她現在所有的心思都撲到如何應對焦大可能會出的可恨條件上了。更何況,在她身邊兩個已經被策反了的婢女的挑撥下,王夫人已經完全相信了這一次的全部策劃都只是為賈母一人謀福利的鋪墊,是賈母打算拋棄他們甚至落井下石的證明,存了這樣想法的王夫人在看見賈母時能不撲上去咬一口就是好的了,哪裡還會如她所願去勸說賈政冒著害元春掉腦袋的危險去威脅賈璉呢?
被心懷鬼胎的王夫人刻意隱瞞的賈母在接到焦大要求面談的通知時,琢磨了半晌卻絲毫不得要領,只能一頭霧水的依言率領賈政、王氏於三更時分悄悄前往十里樓後面的荷風四面亭。
焦大掛上標準的奸商笑容,抖著秦可卿的遺書威脅賈母三人簽下欠條,擇日償還自家老爺替他們墊付的國庫欠款共計白銀十五萬兩(榮國府共欠款五十萬兩,分家後應當各自按比例償還自己的部分,賈政分三成家產就應負擔三成欠款,即十五萬兩)並立刻離開榮國府且永不許再找藉口企圖搬回來。要不然,他就把這封血書送進宮裡去,嗯,自家大小姐、二小姐身邊四位嬤嬤,八大姑姑俱都是皇太后她老人家多年的心腹宮人,隨時可以遞牌子入宮,很方便的嘛!對了,還有大奶奶那邊,去跟皇后娘娘面談也是可以滴!
賈母賈政瞪向王夫人,均是目眥欲裂(王氏掌家,全家丫鬟都歸她管,而她輕視秦可卿,當日見她的丫鬟失蹤便沒多加關注)恨不能休了這個惹禍的娘兒們,不過先放放,眼下要對付的是這個更可恨的焦大。
賈母、賈政軟硬兼施,奈何焦大油鹽不進。講文的,生於內闈,長於椒房的老封君怎麼能罵得過葷素不忌的老油條;要動武,就賈政那塊兒的,十個捆一起也撂不倒上過戰場的焦大爺,何況,人家焦大有恃無恐,根本不怕鬧大了,你們隨意?賈母三人還能有什麼辦法,只能咬牙籤下了不平等條約,還被迫按上手印。
焦大逐字逐句瀏覽過後,把欠條並保證書妥妥帖帖收藏好,這才慢條斯理的遞上血書,賈母迫不及待的伸手一把搶過,上下打量確認無誤後,兩下給撕爛了,又丟進燭臺上看著燒個精光。又逼問焦大要寶珠,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