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本朝第五位異姓王——忠勇郡王——賈赦賈恩侯。
榮國府裡剛剛睡醒的賈璉暈頭暈腦抱回了一個天大的餡餅——他爹的鎮國公爵提前歸他了。同時,因為他是賈赦唯一的嫡子又是長子,郡王世子的位置也給他留著。也就是說,他是有史以來第一個非皇族子弟卻能在他老爹無比健康的活著的情況下,不但承襲了他爹的原爵,同時還一腳踏上了通向更高的、世襲罔替之王爵的紅毯。巨大的驚喜把賈璉腦子裡拼命記住的、打算待會兒默寫出來給先生們看的策文全擠了出去。不過也不要緊,他就是完全考不上也沒關係。更何況,閱卷官們也不是真的那麼嚴苛死板的,本朝第五位鐵帽子郡王的嫡公子,只要他交上去的不是一團無法辨認的墨跡,就肯定不會落榜。
全府的主子奴才聚在一起,額手相慶,熱熱鬧鬧給各處打掃佈置一新。所有數得著的有頭有臉的管事都擠在大門口等著恭迎新王爺。二門內,張氏帶領兩個女兒俱都按品大妝了在正廳上等待,一向隱形人的謝姨娘也按照自己貴妾的身份裝扮起來,拉著賈環小手去恭喜大夫人。張氏一向寬厚,今日更是喜氣盈懷,待謝氏起身,不但把小賈環拉倒身前親熱了一會兒,又讓他挨著惜春坐了,更吩咐給謝姨娘也拿把椅子。謝姨娘再怎麼不通俗務也知道這是太太給她天大的面子,感激涕零,再三推辭不過,方才側著身子坐了半邊椅子。而此時,賈璉也換上了公爵朝服,和挺著肚子的徐氏一起來到正廳。眾人又是一陣請安、恭賀,忙了好一陣才各自尋位子坐下。
結果,眾人站的、坐的都僵硬了也沒等到賈郡王。後來,還是張氏發話說孩子們和徐氏都禁不得勞累,叫各自回房去歇著,等賈赦回來了再齊聚叩頭道賀。
徐氏出了門,想一想,叫青鸞去傳話,讓各處的下人都尋個地方輪流歇歇。蘇嬤嬤在後頭聽見了,暗自點頭。不愧是大家子出來的,知道什麼時候可以拉攏人心。大奶奶先前即使當家也不大肆安插心腹,規規矩矩行事,並不急於攬權。但現在,眼看著這府上就要由她和大爺全權主持了,這時候適當體恤一些下人能得到更多的擁護。
張氏聽了蘇嬤嬤的彙報,也很滿意徐氏的做法,微微點了點頭,就又繼續端莊地坐回椅子上。她倒是要看看,賈赦到底什麼時候能回來。
這個問題皇上也很想知道,不過他更關心的是賈赦到底什麼時候能睡醒。難道是葡萄酒兌好匯泉威力太大了?這都要睡滿十二個時辰了吧!
唔,中間倒是醒過一回,迷迷糊糊立了大功自己還不知道呢!皇上寵愛的輕輕拍了拍小豬撅起來的小屁股,給他掖好被子才走出去。
賈赦在夢中看到自己穿著四爪團龍的大禮服,坐在十六人抬著的大轎子上,沿著當年中榜眼時遊街的路線接受百姓的朝拜。他躊躇滿志,得意非凡,而且懷裡還揣著御賜的丹書鐵契做護身符,再也不用擔心惹毛了皇上會掉腦袋。這個夢真好,賈赦滿意的蹭了蹭枕頭,翻個身繼續睡。
至於他半路被憋醒,恍恍惚惚爬起來找茅房的途中發生的驚心動魄的救駕事件,嗯,都是夢。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昨天,賈赦把皇上氣出去以後,一個人霸佔了整張龍床睡得無比豪邁。好夢正酣的時候卻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尿意憋醒,暈乎乎爬下龍床四處找馬桶未果,遂扶著牆壁朝門口挪動,準備出去找。
出了偏殿就是正殿,皇上當時正傳了高嚴進宮審訊。
聽完賈赦的醉言,瞭解了賈赦憂思惶恐的根源,皇上為了安撫賈赦的恐懼,特地決定對高嚴網開一面,從輕發落,以便向賈赦證明他不是一個濫殺無辜的暴君。
存了這種心思的皇上便下令,宣高嚴進宮,親自審問,看看能不能找出點什麼理由饒恕高嚴的家人。至於他本人,趁早別做夢了,逆謀大罪,不千刀萬剮就是他的運氣了。
可惜,高嚴的腦電波明顯不跟皇上處於同一個波段。在大牢裡快蹲瘋了的高嚴一聽到皇上要御審,當即認定皇上終於要殺他了,還要禍及他妻兒,滅他九族。高嚴滿腦子唯一剩下的念頭就是:他死也要拉上一個墊背的。於是,他藏起了自己唯一的武器——被磨尖了的西寧郡王鐵券(皇上抓到他的時候忘記回收了)風蕭蕭兮易水寒的進宮了。
賈赦就是在這種局面下亂入進來的。
當時,醉的迷迷糊糊的賈赦一路走一路晃,只覺得天在旋,地在轉。可是他走斜了,離了牆,大殿裡空空曠曠的,他想扶點兒什麼都沒有。這當口,一抬頭看見來了個大活人,馬上樂顛顛就撲過去了。
高嚴一心惦記要找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