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報復父親,一手毀掉全家人的希望!何其自私又何其惡毒!
等賈赦秋闈入榜時,賈珠還鄙夷著那個成績。倒數第二!還不知是賄賂了哪個考官得來的呢,真是丟人!可隨後,會試、殿試的喜榜,好似給了賈珠重重一記耳光。他再天真也知道,那這地步已經沒人能動手腳了,特別是殿試,皇上親自閱卷,欽點三甲。賈珠對皇上是敬畏非常的,皇上親自點了大伯的榜眼,只能是因為大伯真的有這個實力。賈珠的認知有了動搖。大伯他真的有這樣的能力嗎?
賈珠沒找到答案。
他在母親的信心,父親的鼓勵和老祖宗的打氣中回到了老家金陵。
一場場殘酷的淘汰賽毫不留情地擊碎了賈珠的驕傲。他只是在深宅裡被養得有些不知世事,只是一直以來被母親王夫人灌輸了錯誤的思想,人並不笨,也沒固執到不承認事實。當他的視野開闊,閱歷增長以後,賈珠清楚地意識到了過去的自己是多麼的狂妄和愚蠢,而自己的父親和母親又做了多少不合禮法的錯事。這個倒黴孩子過去15年來建立的世界觀完全崩潰了。
原來,榮國府不是自家的!原來,正房不該是父親住的!原來,母親只是二房媳婦不能做掌家太太的!原來,堂弟賈璉才是名正言順的長子嫡孫!原來,迎春妹妹即使是姨娘生的也比自己妹妹高貴!原來,自家享受的一切榮耀、地位和尊榮都是從大伯一家人那裡偷來的!原來,過去的自己錯的是那麼離譜!
賈珠的大腦一片混亂。這種狀態下當然是不可能考出什麼好成績的。非常自然的他落了榜,連個秀才也沒撈著。這對於已經明白自己處境,急於改變命運的賈珠來說簡直是雪上加霜,而且也摧毀了他最後一絲自信——從沒瞧得起的大伯一舉高中榜眼,苦讀多年的自己卻連個秀才也沒考中。連駱駝都能壓垮的最後一根稻草自然也能壓垮賈珠。
賈珠淒涼地病倒在遠離親人的異鄉。
他不敢讓家裡知道,可又攔不住怕擔責任的下人。信函送回京城,賈政鐵青著臉大發脾氣,王夫人一邊哭一邊大罵賈赦,倒是賈母還算冷靜,安排老成持重的家人去金陵接賈珠回京休養。
賈珠拒絕了。他不能這樣灰溜溜的回去。他必須吐氣揚眉,衣錦還鄉,不單是為了自己,也為京中翹首以盼的父親母親,還有妹妹元春。想到家人帶來的訊息——迎春妹妹被封為嘉福郡主,而元春卻因失儀被祖母關了禁閉。賈珠心中一痛,他和妹妹元春年紀相仿,感情極深,他是知道元春有多心高氣傲的,這樣被當眾下了面子,不知道她受不受得住。
賈珠越心急,病就越養不好,病好的慢,就更心急。惡性迴圈的結果是,本來一場小病拖到很重,即使治癒了也傷了根本,必須安心靜養好長一段時間。可賈珠還不知道,他正在全力準備下一年的考試。
期間,賈赦來了一趟金陵。卻因為賈珍之死又急匆匆趕了回去,沒顧得上和賈珠見面。
又一年,賈珠重上考場,遇到了命運的轉折點。
時任國子監祭酒的李守中被皇上派了江南學政。巡查至金陵考場,偶遇賈珠。十分欣賞他那酷似賈政的翩翩君子外貌和書呆子特有的儒雅氣質,頓起愛才之心。又打聽到其人是榮國府嫡長子(當時還沒分家,李守中遠在江南又是書呆子,不清楚形勢)甚為賈老太君所喜,立意決定要招為東床快婿,遂向賈珠表露了身份。
賈珠大喜過望。國子監祭酒,桃李滿天下。多少學子求也求不來他的青睞,可現在這等好運一下落到了自己頭上,賈珠簡直欣喜若狂。當後面聽到李守中試探地問他是否有婚約時,賈珠急忙表示,自己過去潛心苦讀,從未考慮過成家,且婚姻大事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敢擅專。李守中很滿意,暗自決定回京便去見賈政,把這樁婚事敲定了。一面又暗示賈珠,自己無子,名下監生名額一定會讓與女婿。賈珠於是高高興興收拾包袱回京等好訊息去了。
回程的路比較漫長,為了不無聊,讓我們提前把眼光轉回京城。
賈赦無語地看著眼前趾高氣揚的東宮太監總管,抽搐地想:“這個太子,腦袋沒毛病吧?”
什麼叫賞你們一個天大的恩典?娶一個母親出身青樓的私生女很榮幸嗎?就算那是太子的私生女,也改變不了她有一半賤籍之人血統的事實吧!還什麼太子最心愛之人生下的女兒,真那麼愛的話就讓她認祖歸宗啊!保證有的是人搶著要!
秦可卿,你丫個大禍水!
賈赦抱頭蹲在馬車裡,狂錘壁板:“不娶不娶不娶不娶……”一口氣吼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