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智和楊醜醜說完“好自為之”後,稀裡糊塗地回到家裡。吃飯如同嚼蠟,妻子問他怎麼了,他說沒什麼,就是沒胃口。妻子又問他,是不是今天的菜不好吃?他說不是,有點累。他草草吃了幾口就上床午休,可和楊醜醜這幾年恩恩愛愛的一點一滴如此清晰地在心靈的銀屏上閃現,一向午休的他卻怎麼也睡不著,閉上眼睛,心裡更加清楚,眼前都是楊醜醜那個傻樣。情感和理智在無序地交織、纏繞。總之感覺胸悶、氣短,彷彿缺氧一般,他快要瘋了。
董智在床上輾轉反側了足足有兩個多小時,他一看錶,該上班了。
第六章 柳暗花明
董智正在無精打采地走著,快到辦公樓的不遠處時,楊醜醜靦腆地向他走來,他倆沒有說話,一同走進了董智的辦公室。
楊醜醜像一個犯了錯誤的小學生,低著頭站在了董智的桌前。董智倒了一杯水,放在了她面前。楊醜醜的眼裡頓時淚水漣漣,不一會兒淚珠就像斷線的珍珠一樣掉落。
董智拿紙巾去擦楊醜醜臉上的淚時,楊醜醜一下子撲在董智的懷裡,像受了委屈的孩子啜泣起來。董智用手摩挲著楊醜醜的頭,心裡酸酸的。
楊醜醜又把那個謊言重複了一遍,一再表示,是她錯了。集中起來一句話,就是她絕不能沒有董智云云。
董智雖說心裡不痛快,可面對楊醜醜的可憐相時,他連一句責備的話也說不出口了。他只是有一些疑問,他想問問楊醜醜。
“我對你哪裡不好?”
“我不知道。”楊醜醜說著又掉淚了。
“你知道什麼?”
“我就知道你半個月才見我一面,就像上班一樣。”
“還有嗎?”
“有,就是給我買東西。”
“這些我有錯嗎?”董智儘量剋制著,平心靜氣地問。
“沒錯。可你知道,當初我問你:‘我能去跳舞嗎?’,你說‘能’。”
“這錯了嗎?你是個大活人,你也要自由,我愛你,就更不能限制你的自由啊。”
“可你知道嗎?其他的男人是不讓自己的情人獨自去舞廳的。”楊醜醜解釋道。
董智突然下意識地無言了。
“你半個月才見我一面,我一個人在家太寂寞了,我怕一個人在家,寂寞的時候就想你,可半個月才能見你,你還要求我不能去找你。我怕,我做惡夢。所有的夢都是在曠野裡就我一個人,沒有人管我,就像一個孤魂野鬼。我產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怕。”楊醜醜說著說著就哭出了聲。
“怕什麼,大白天的。”董智邊拍楊醜醜的後背邊說。
“怕失去你。”楊醜醜捶了一下董智。
“這不是杞人憂天嗎。我愛你難道你感覺不到嗎?”董智憐惜地問。
“我和你本來就不在一個水平上,我對自己沒有自信。加上你對我不上心,半個月才見一回,你說離開不就離開了嗎?自從認識你以來,這個想法就一直在我的心裡翻騰著。有時翻騰的像貓抓似的。”楊醜醜邊說邊用手抓自己的樣子。
董智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似的,既像自言自語,又像對楊醜醜說:“看來,是否是我錯了。”
董智把楊醜醜攬入懷中,兩人緊緊地擁抱著。
董智有點自責。他才明白,自己並不懂女人。他允許楊醜醜去跳舞,原本出於對她個人的尊重,愛,起碼的尊重啊。沒想到,楊醜醜卻認為他根本就沒把她當回事,要是真當回事的話,怎麼能讓自己心愛的女人獨自往舞廳跑呢?你不能說楊醜醜的想法就不對。錯位,思維的錯位,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思維的差異,是不是情感悲劇的根源呢?
董智送走了楊醜醜,他的心卻不能平靜下來,他在尋找著楊醜醜移情的原因,他對她不好嗎?這好與不好怎麼衡量?好不好只是一種極端的個體感覺,只有楊醜醜的感覺才是唯一的標準啊。到底是哪根筋出了錯呢?董智在尋找著答案,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董智想起了在哪裡看過的一句話:“女人是愛不壞,疼不壞,寵不壞的!相反,女人只會被氣壞,被打壞,被冷落壞的!”是啊,楊醜醜在家庭中得不到她想要的愛,丈夫整天在外忙事情,晚上回家也不和她說一句話,她長期被冷落,才有婚外情的。自己和她約定半個月才見一面,她其餘大片的時光就在寂寞中度過,她是個活物啊,她是一個夜裡迷路的孩子,恐懼感促使她要找一個活物來給她壯膽,這個活物哪怕是強盜,她也不會去想什麼。是啊,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