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做功德吧,大爺…」
「別口口聲聲大爺的…」祂發牢騷,我趕緊把酒奉上,看到酒,祂長嘆一聲,「
來這學校也算有緣,多少幫我看一點。我真的快累死了。」
坦白講,我不想應下來。我顧好自己的命就夠累的了,哪管得了別人。但有求於
人,能說不要嗎?
「老大爺,」我幫祂倒酒,「我人微言輕,能幫多少算多少,好不?」
祂喝了口酒,又嘆氣。「也只能這樣了。」
我回到宿舍,還聽到遠遠的有人魂尖叫和荒厄大罵的聲音。
太多了,荒厄也趕不完…但她難得有機會可以逞逞威風,就讓她去吧…開啟衣櫃
,一顆頭顱極盡能事的將舌頭伸得老長,裝出最可怕的樣子。
我想,他嚇嚇別人還可以,要嚇唬我真的有點難。我和荒厄住在一起十幾年了,
早就看到不想看了。真悲哀,稍微有點人類本能的都會被嚇到,不管看多久,我
的本能卻被磨光了。
「你是要自己走呢?還是要我拿鹽水洗衣櫥?」我儘量和藹的說,「起碼還要相
處一年,別這樣。等等荒厄回來…戾鳥的脾氣可不大好。」
他無趣的閉上嘴巴,喃喃的埋怨著,「老人家唯一的興趣就嚇嚇人,妳也不裝一
下…」然後埋進衣櫥底。
…敢情還是我不對,沒討老人家歡心?
無力的整理我不多的衣服,和多得要命的書。把重達三點五公斤,破到連電池都
失效,鍵盤也壞光光的筆電放在桌上,我就算整理完畢了。
想去吃飯,結果學校還沒開伙。警衛好心的借我一臺機車,讓我下山去吃飯。看
看向晚的天色,我很想幹脆餓過這夜算了。但想想以後要在這裡上四年的學,早
晚都要習慣的。
「荒厄,我要去吃飯。」我在心底喚著她。
她立刻回來,意猶未盡的,「嘖,我還沒玩夠。」
「妳有四年可以盡情的『玩』。」我幽怨的嘆口氣。其實我最想的是趕緊逃下山
,再也不要回來了。但我學費已經繳了。
貧困真的會害死人的。
「不會啦。」荒厄用翅膀拍拍我的頭,「有我在妳身邊。」
我閃了一下。我是很感激她的心意,但這傢伙出手從來不顧慮輕重,我擔心的是
這四年出去我會扛著什麼樣的名聲。
「瘟神」還是最好的狀況,我可不希望還沒出校門就讓人說是「妖怪」或「女巫
」。這年頭雖然不時興火刑,誰知道會不會為我破例。
在漸漸昏暗的夜色裡,我小心的沿著陡峭的山路騎下山。
才轉一個彎,夕陽餘暉被遮住了,就暗得像是深夜一樣。我還沒發現發生什麼事
情呢,就覺得後座一沈,心底暗暗叫了聲糟糕。
黃昏又稱逢魔時刻,日與夜的縫隙,生與死的界限特別模糊。
我從後照鏡看過去,只看到破舊的藍色裙子,和桃紅色的襁褓。
「下去!」荒厄非常盡責的驅趕,「沒瞧見我在這兒?滾!」
這傢伙是不懂啥叫敦親睦鄰的。要在這兒住上四年,到處打好關係是比較聰明的
選擇。人家在這邊是先,我們來到這裡是後,不拜碼頭就已經不太好了,還惡形
惡狀。
「荒厄,」我制止她,「人家搭個便車而已,別這樣。」
「妳怎麼胳臂往外彎?」她一臉受傷,「人家不管妳了啦!」
我好聲好氣的勸,費盡唇舌才讓她相信我不是惡意。說真話,我還真想念以前那
個沒心肝的妖怪混帳,最少她什麼也不想管,我也不用哄她。
哄人真是累死人了。
她氣鼓鼓的,別開頭,連後面那個不請自來的乘客搭在我右肩也不想管。
「拜託妳…」她的氣息帶著腐敗的死氣,「我的孩子發高燒…我要去醫院…」
我是很想告訴她,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