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只有幾個婢女進來過。
按照習俗,朝她懷中撒了些蓮子和棗子,寓含“連連生子”和“早生貴子”的吉祥含義。
婢女們退下之後,直到很晚,都未有人踏進房門。
夜已經很深了,他還沒有回房。
酒宴還沒散嗎?
會不會。。。。。。他今夜不回來?
竹心暗自揣測了無數種可能,仍然抵擋不住內心深深的期待。
她會遵照孃親的話,做好一個妻子應盡的義務。
畢竟是自己有錯在先,以後,就算他對自己再冷淡漠視,她也要堅強!
她要加倍對他好,當做贖罪也行,當做什麼都好。。。。。。
她相信,金城所致、金石為開。
她沒有別的什麼過分的期願,只是期待有一天,他會發現她的存在,並不是那麼令他厭惡。
★★★
一晃又是兩個時辰過去了,夜幕更加深沉,此時已進入後半夜。
竹心折騰了一整天,終於有些支援不住,上下兩眼皮開始激烈地打架。
可她又不敢先睡,如果他回來看到自己沒等他,或許會不高興吧?
兩難之下,她只好僅憑著微薄的意志使勁驅逐著不停搗亂的瞌睡蟲。
夜越深,心越痛,他該不會來了吧?
是忘了嗎?忘了她的存在,繼而忘了她的等待?
正當竹心處於迷濛半睡之際,房門突然被人用力地一腳踢開。
只聽得無辜的門扉發出一聲刺耳低沉的哀鳴,竹心的睏意也隨之消失殆盡。
幔巾下面那個因倦意而耷拉下來的小腦袋倏地抬高,直覺告訴她——是他來了!
正文 第十四章
“等不及了?”
不知讓她魂牽夢縈了幾萬遍的磁性男音砰然擲地,卻依然是如此這般的冷冽。
竹心傻傻地筆直坐正,竟一時無法接他的話!
“我、我有在等你。”
她支吾了半晌才道。
“哦?是嗎?”佑赫漫不經心地挑起眉,“本王還以為長夜漫漫,你又寂寞難耐了!”
他一語雙關地嘲諷,影射當日在他酒裡下了迷藥的事。
一陣襲人的涼意從竹心的背脊竄流而上。
“你——”
“是誰給你的權力,可以直呼本王為‘你’?!”
還沒等竹心的話說完,他不客氣地打斷,邪熾氣息逐漸逼近竹心顫動的小身子。
“你娘應該教過你對夫君要用敬稱吧?”
他勾起的危險笑意,瞬間又消失殆盡:
“改口再說一遍!”
他厲聲命令。
竹心的肩膀因他壓迫式的語調而微微地起伏。
“王爺,臣妾。。。。。。”
“臣妾?你還真把自己當做本王的王妃了?”他挑起眉,那種表情彷彿聽了一個好笑的笑話,“你只配自稱奴婢!”
“是。”竹心黯下眼,“奴、奴婢知道了,以後奴婢會注意的。”
“很好!你果然很適合這個角色!”
他惡質地邪笑。
他根本不把竹心當做自己的妻子,而只是個硬生生闖入他生活的賤婢!
竹心抑制住胸口的酸澀,強迫自己不能在他面前掉眼淚。
不錯,她是窮酸的老百姓,可卻從沒有在別人面前低三下四。
這是第一次,因為對方是他。
他瞥了一眼她頭上的紅蓋頭,慵懶地哂笑:
“你還蓋著那玩意做什麼,難不成還要我幫你摘下來?”
隔著一層幔巾的竹心低垂著螓首,眉睫微微動了動。
“可以嗎?”
對方沒有回應。
“如果奴。。。。。。婢可以這樣要求的話。”
她小心翼翼地補上一句。
還不習慣自稱為“奴”,對她而言,放下自尊,需要很大的勇氣。
她不是僑情,只是覺得很希望他能為自己完成每個新娘子都期待的“重要時刻”。
“可是本王似乎並不怎麼想要看到你這張惹人厭煩的臉。”
他說著傷害她的話,臉上的表情卻波瀾不興。
對這樁婚事,他毫無誠意。
竹心的心隱隱地抽搐起來,蓋頭底下的螓首越來越低。
難道他對自己的鄙夷和漠視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