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身邊,那中年男人便自顧自地道,“快,趕緊拿出來給我看看。”
已經兩次感覺到大荒鐘的震動,這一次最為強烈,他可是找這小鬼找得好苦,遍尋整個東荒都不見任何蹤跡,若不是人手不足,又怕這小鬼起戒心心生隔閡,他在鑄劍城之時就該遣人跟隨的。
“大荒鍾殘片?”凌無雙兩手一攤,口氣攜著似有若無的揶揄,很是無奈地說道,“前輩現在才想要這大荒鍾殘片,恐怕是不行了。”
藏青色衣袍的男人露出難以察覺的痛心神色,“莫非是丟了?”
難道說他感應到的強烈震動,不是從這小丫頭手中傳出來的,另有其人?
“不不。”凌無雙笑著搖頭,以一種玩笑的口氣笑言道,“前輩若是想要你的那片大荒鍾殘片,恐怕無雙只有將它在打碎了給你了。”她手指捏著自己的下巴,悶哼輕唔一陣,又自言自語地喃喃道,“雖然有點難度,但現在的情況來說應該還是可以做到的,就是不知道前輩想要不想要。”
凌無雙紅唇輕勾,望著對面的三人,笑得明媚。
雲木塵白眉抖了抖,但對於凌無雙這古怪調調也早就習以為常,樓君炎則是更為淡然許多,微不可查地彎了彎薄唇嘴角,無奈輕呵一笑。
“……?”那中年男人與身邊的美婦對視一眼,恍一下竟然沒明白過凌無雙的意思來。
但也只是幾秒鐘後便迅速意識到什麼,男人胸膛隱隱起伏,眸光若炬地注視著眼前幾人,最後落定在凌無雙的身上,“你的意思是說?”
雖有猜測,但他的口氣卻是仍不敢相信。
凌無雙並未直接回應,而是轉眼望向身邊的樓君炎。
樓君炎赤紅長髮隨著海風恣意飛舞,他眸光錯過凌無雙投來的眼神,面無表情地正視對面同樣盯著他的三人,拂袖抬臂,手腕一揚,修長的五指攤。
“嗡!”
刀劍出鞘的嗡鳴,海浪嘩嘩的沖刷聲響並未能將它淹沒。
烏石,血紋,古鐘。
對面三人皆是大失聲色,特別是站在最前方的那位著藏青衣袍的男人,他竟呼吸都是猛然一窒,身軀之內似乎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般,不過,讓人稍有詫異的是,此時他的眼神最為注重的卻不是那幾近完整的大荒鍾,而是那手持大荒鍾,淡然而立眾人間的樓君炎。
三人,在同時時間,做出了同一個動作。
“王!”
右手握拳扣上左肩處,三人碰地單膝跪地,異口同聲,斬釘截鐵的口氣之中蘊含著的不僅僅是毅然決然的鏗鏘之音,更是激動到極致的宣洩顫抖。
蒼天有眼,是他們神族的王者血脈,竟然真是他們神族的王者血脈!
神族,傳說,源於太古便是被鴻蒙之主,也就是冰封王座賜福的一族,就像是南嶼的神女一般,神族的王者血脈必被擁為王,但相比於須彌體質,王者血脈甚至於更為難得,在神族幾乎是成百上千代族人之中,才有機會可能會出現一位,而上古誅皇之後,便再也無人。
大荒鐘被修復至此等狀態,且在樓君炎手中操控自如,是才,他們心中之前的三分猜測,瞬間攀升至十分確定。
雲木塵略有怔忪,與凌無雙相互交換了個眼神之後,便也就靜靜地站在遠處,暫時不準備發表任何的看法,凌無雙也保持沉默,似是等待樓君炎的決斷。
“起來吧。”須臾之後,便聽得樓君炎平緩清冽的聲音傳來。
“是!”
三人單膝跪地,激動得不能言語,兩兩對視緩了許久之後才接連起身來,一直站在後面沉默少言的老者更是幾近於老來縱橫,不枉他們苦苦尋覓幾千年,神族果真是有王者血脈流落在外。
那一場上古滅世大戰,說是神族全軍覆沒,但就像是赤龍的這般情況,總還是有那麼極少數倖存者的。
但這些人或隱姓埋名不再插手世事,或覺宗族回天乏術退隱山林,或如這般,三五兩人聚集在一起,苦苦堅持等待轉機的到來,只是因為從上古以後便再未傳出神族的任何訊息,世人便也就預設為了族滅。
樓君炎反手收回大荒鍾,甩袖輕拂。
“沒有想到,竟真是上古的友人。”雲木塵甚為感慨地朝前一邁,小老頭兒難得放下那威儀架子,很是友好地問道,“幾位如何稱呼?”
神族從太古便與南嶼交好,神族後人,自也是南嶼友人,無需再多解釋什麼,此時這三人的身份此時已經很是明瞭。
“夜刑天。”藏青色衣袍的男人聲音依舊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