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用的是同一種語言,但是一旦她說起來便大大不同,很多的用語他根本沒有聽說過,打十幾歲開始闖蕩江湖,他不說天南海北都去過,也差不多了,卻從未聽說過她的那些用詞,再加上她的語調也很奇怪,不是方言卻也分不出是哪個地區的腔調。更不要說她所說的什麼偏遠小島的家鄉,信了才是笨蛋。
只是這麼一個神秘的女子,卻甘心躲在他的家中做丫頭,著實有些讓人不解。而查不出她的身世也是一奇,一個人似乎就這樣憑空出現了,帶著那份與眾不同的見解,與眾不同的能力,與眾不同的追求。安安靜靜地躲在角落,恐怕如果不是因為五弟,她是更寧願做一個不引人注意的小丫頭吧。
想要釣貓兒上鉤,總要有些讓貓兒感興趣的玩意兒才行。
第7章(2)
白日好好休息了一番,吃過晚飯,她拉著他走出客棧。
自古以來做壞事便要在晚上,她興致十足地拖著身邊據說武功高強的人,朝黑燈瞎火的地方鑽。
天才剛剛擦黑,街上的人潮尚未完全退去,卻也比起白日清冷了許多,再加上她拉著他一個勁地朝小路扎,只走了小半個時辰便打走了三波打劫的。
有些鬱悶地放慢了腳步,收穫雖多,但沒有她要的那一個,初時的興奮被那三波被修理得金光閃閃的小賊搞得有些無力。
倒也不能怪他們運氣太好,這小鎮其實本也沒有那麼亂,卻正趕上這武林大會開幕之際,大大小小的練武之人彙集於此,總是會有那麼幾個順便開工餬口的嘛,反正蒙著面誰也認不得誰,再說也要體諒這混江湖的苦楚,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搞得那麼得意的不是嗎?
所以,碰到太過密集的打工群也是可以理解的。
感覺到手上一緊,她看向他,見他點點頭,再見四周果然有夠荒涼,十分符合想象中套布袋的場景,人再度興奮起來。
感覺他突然轉過身將她置於身後,她興奮地偷偷從側邊望去。
果然,夜黑風高,四下荒涼,對面站著一個穿得黑漆漆的蒙面人,手上有些搞笑地拿著一根短棒,目露兇光,真是讓人滿足啊。
秋夜微涼的風吹拂而過,帶起幾許落葉與砂石,打在身上略有微痛。
“你是來打人的嗎?”見兩人靜立了半天一動不動,她突然開口,明顯感覺到那人拿著木棒的手微抖了一下。
“喂,要打趕快嘛,有點冷了。”
話音未落,便見兩人閃電一般躍起,本來就是晚上視線不明,再加上那人一身的黑衣,如果不是白碧波為了讓人家好下手穿了白色的,她真會以為只是兩隻鳥兒飛來飛去的,根本什麼也看不到嘛。
鬱悶地嘆了口氣,她找了一塊大石坐下,呆呆地看著那道白影在不遠處飄來飄去的。十分懊惱自己的思慮不周,只記得電影裡面的大俠們,找個揹人的地方便打得昏天黑地,卻忘了縱然那也是黑天,但是加了特效的黑天啊,真正拿到現實裡,她又沒有夜視本領,看得到才怪。
第一次的高手過招,便這樣浪費了……
也記不清那邊打了多久,只覺得飛來飛去的看得眼睛都花了,那兩道身影終於停了下來,轉瞬間,那白影便到了跟前,再望過去,又是漆黑寧靜的荒地,彷彿剛剛的一切都是一場夢一般。
“打完啦?”懶懶地開口,她伸出手要他拉,坐了半天腳都麻了。
“嗯。”近前的人居然連氣都沒有亂,她越來越覺得也許真的是一場夢。
“是‘他’嗎?”順著他的力站起身,任他拉著轉身離開,剛才是亂走的,沒他帶她還真不認得了,況且四下無光,便是認得路,她也走不了了。
“嗯。”牽著她,朝客棧走,感覺到她的手有些微涼,悄悄運了些氣渡到她的手上,感覺到她尋著熱氣把另一隻手也搭了過來,唇邊緩緩牽動了一下,慢慢拖著身後的人,散步一般朝著不遠處昏黃的燈光踱去。
“遙遙,遙遙……”
放下手中的書冊,水遙循聲望向門口,轉眼間,聲音的主人便已經旋風一般來到近前。
相識也有幾日了,這個江月公子總是這般風風火火地來,又風風火火地走,像一隻貓兒,興致起了便過來抓弄兩下,突然間又會失了耐性,毫無留戀地提步便走,留下被他搞得一頭霧水的人。
“遙遙,咱們去玩吧,老是待在房間裡看書多沒意思啊。”拉著她的衣袖,江月笑眯眯地開口。每次來找她玩,十次有八次和那個怪怪的主人一起看書,真是搞不懂書到底有什麼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