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傢伙還在警局?”
“大概。”
“我知道了。”陸齊又打量了一眼陸染冷冷清清的房間,“你現在一個人不方便,跟我回家吧。”
陸染愕然了一瞬,倒是沒想到這個。
“不用了。我傷的是左手,右手沒問題……”
“小染!”
打斷陸染的話,陸齊頓了頓道:“這時候你還賭什麼氣,我知道你獨立慣了,但現在你是受傷,你就不能服點軟麼?爸媽年紀都大了,放不下姿態,你也稍微遷就一下。”
陸齊的話並不大聲,陸染垂頭,半晌,笑道:“好,我回去。”
有些意外的看著陸染,但最終陸齊什麼也沒問。
他不知道,陸染只是累了,飛倦的鳥也需要安靜的棲息。
簡單收拾了東西,陸染就坐上了陸齊的車,發了條簡訊給房東,同時發了一條給向衍,向衍是個死心眼的人,有時候和她一樣。猶豫了一下,陸染還是最後給韓默言也發了一條簡訊,沒有等回應,關上了手機。
家裡依然同記憶中一樣的空闊,一進門便是七米的吊頂,像個放大的鳥籠,父親和母親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顯然是在等她。
放下行李,換上拖鞋踩進木地板上,踏踏兩聲,陸染有一瞬間的陌生感。
母親披著一看就價格不菲
的皮草坎肩,貴婦的模樣,臉上卻掛著並不相配的柔軟表情,那是陸染很少見過的——母親的表情。
她走到陸染面前,張開雙臂,輕柔的抱住陸染:“好了,別想太多了,回來就好。”
還坐著的父親沒有動,但也忍不住看過來,冷凝的嘴角有些微上揚的趨勢。
忽然之間,陸染有想哭的衝動。
她的家,她的父母。
永遠不會因為自己兒女的叛逆而遠離,一直,都只在身邊。
呆在家,在受傷的手臂慢慢長合的過程中,陸染過了一段很平靜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
不知是不是補償,母親這些日子一直在家陪著她。
再出去拆線的時候,陸染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開啟手機,響鈴震動不斷,首當其衝的是林婧的簡訊,而後是向衍以及其他亂七八糟的簡訊,翻到一半,終究還是看見了韓默言的名字,動了動手指,點了退出,沒有開啟。
晚上,被父親叫去吃飯,拆完線的手臂上餘下一條淺淺的疤痕,卻頗長。
輕輕活動了兩下,沒有其他的感覺,醫生還是囑咐陸染注意不要劇烈活動。但不論如何左臂恢復使用還是件值得開心的事情。
到了吃飯的地方,有侍者先帶她上樓。
陸染並沒問和誰吃飯,此時只是略有訝異,還是推門進去。
裡間已經坐滿了人,尚未開餐。
剛想出聲叫人,陸染就僵住了。
正坐在主座的是個四十來歲的男人,面容冷峻,模樣不苟言笑,那張臉無論氣質還是樣貌都和韓默言有七八分的相似,即使陸染再遲鈍,也意識到眼前的人十有八九是韓默言的父親,韓森。
韓森的名字她聽過幾次,卻沒有見過。
此時看到,陸染才清楚知道韓默言那個性子到底是怎麼養出來的……可以想象,十幾年以後的韓默言,不出意外,應該也會是這樣。
從主座移開視線,主座相對的位置,坐著的是她的父親,邊上是她的母親,再對面,是韓默言。
這個場面很熟悉,但坐著的人讓陸染覺得簡直詭異的可怕。
抑制住拔腿出門的慾望,收回視線,陸染坐在了陸媽的身側。
上菜,喝酒,偶爾的交談,太過正常以至於不正常。
她終於想起為什麼這個場面很眼熟了,這個場景不是相親就該是見家長了。
喝完一盅冰糖燉木瓜還是,還是無法壓下心裡那種呼之欲出的詭異感覺。
給陸媽使了一個眼色,陸染先開門出去。
和洗手間對著的走廊盡頭,陸媽也跟著出來。
控制不住情緒,陸染當即便問:“媽,你們到底在搞什麼?”
陸媽卻詫異反問:“你不是喜歡那個姓韓的小子?”
“我是……不對,可是……”
“有什麼可是的
,爸和媽都想通了,你喜歡就喜歡唄,商場上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但這次你爸和姓韓的是真打算合作,你也不用再有什麼後顧之憂了……”拍拍陸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