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望去,粉紅一片。巴比倫城偏郊的某個小鎮,小鎮的某個角落,有一幢小洋房。那是一幢兩層樓的小洋房,洋房外有一個小花園。
花園裡,種滿了桔梗花。
桔梗花單朵或二三朵著生於梢頭,盛開之後樣子像鈴狀,十分可愛,又稱作銀鈴鐺花。花有紫藍、翠藍、淨白等多種顏色,花姿寧靜高雅,花色嬌而不豔。
就像是寧靜的人兒一樣,這樣安逸自在。
穿著家庭裝的男人正在鬆土,衣袖隨意地挽起在手腕上褶了幾褶。濃密的頭髮之下,是一雙深邃好看的鷹眸。他時不時回頭,關切地望一眼身後的人兒。突然,露出一抹笑容,笑容裡充滿幸福以及甜蜜。還有一點點的傷感,很淡很淡。
而在他的身後的椅子上坐著一個女人。
頭髮已經很長了,柔順得帖服在前胸,黑髮在陽光下閃耀著光潤的色澤。女人只是沉靜地望著男人,沒有說話。而她的嘴角微微上揚,笑容甜美。可是眼底卻也同樣閃爍起一抹哀傷,無法剋制得蔓延。
每天重複著同樣的事情,清晨的時候起來,攜手漫步去看日出。然後慢慢地走回家,路上的時候,買一些早點。小鎮上的人都很友善,並沒有因為他們是東方人而有任何偏見。他們總是微笑地看著他們,羨慕地問好。
下午的時候,曬曬太陽,放個小提琴歌曲。
到了傍晚,再一起去看夕陽。晚霞很漂亮,絢爛得一片降紅色,印染了人的面容。
一天眨眨眼就飛快過去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睜眼閉眼中恍然度過。
司徒皇突然站了起來,拿著毛巾擦了擦自己的手。他走到了她面前,蹲下身體,柔聲問道,“今天的太陽很好,一會兒我們去散散步?”
陸小語沒有說話,只是微笑點頭。
雖然經過一年的時間,自閉症已經緩和很多,可是因為心裡始終無法原諒自己,那份陰鬱始終存在。也許,再過一點時間,再過一年、兩年或者是幾年,她會越來越好,她會越來越健康快樂。
“啊!司徒先生,有您的包裹!”郵差是當地的小夥子,說著一口彆扭的英文。
司徒皇急忙站起身來,卻是好奇不已。他走向郵差,接過了包裹,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低頭望向包裹,卻發現包裹的始發地來自臺北。有些好奇,會是誰寄過來的包裹?應該沒有人知道他們在這裡!
他將包裹開啟了,裡面是一隻錄音筆。還有一張小卡片。
卡片上寥寥幾句話,但是黑色的墨水卻依然在卡片上有些模糊。
顯然,寫字的人哭了。
「小語,很久不見。你好嗎?我是盼兒。我把我要說的話,都錄在那隻錄音筆裡了。」
司徒皇一愣,這才將錄音筆拿了出來。
他走到了陸小語身邊,將耳塞塞進了她的耳朵裡。手指還沒有按下播放鍵,望著她,輕聲說道,“這是你的好朋友伊盼兒寄來的包裹,可是我不知道她要對你說些什麼。我知道你一定會聽的!所以,我放給你聽。可是聽完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許哭。”
她的眼神裡閃爍起一串淚光,卻是迅速得吞了回去。
手指微微按動,錄音筆亮起了一絲微弱的光。
隨即,輕柔的女聲在錄音比那頭緩緩響起,就像是一曲鋼琴曲。
「嗨,小語。你好嗎?時間過得真快,快兩年時間。兩年時間了,我都沒有見過你。對不起,請原諒我的自私。明明知道不是你害了裴煥,可是卻還是執意將當時的錯誤推卸在你的身上。對不起,小語,對不起。我想告訴你,我很愛你,我希望你過得幸福,希望你每天每天都快樂。這一份遲到了兩年的祝福,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你知道嗎?可能裴煥沒死,所以你不要再責怪自己了。不要來找我,等我調查清楚後,我會來找你!」
「對不起,小語……」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重複著無數無數的“對不起”,陸小語終究還是忍不住淚流滿面。
她猛地抬起頭,含淚的雙眸望著司徒皇,喜極而泣,“你知道嗎?表哥可能沒死!你知道嗎?盼兒說他可能沒死!司徒皇,你知道嗎?她說表哥可能沒死!你知道嗎?”
“我只知道你哭了,我只知道這是你兩年來對我說的最多的話!我知道以後每天都想聽你說那麼多的話,我知道我現在很開心。語,我等你很久了。”司徒皇說著,終於忍不住擁抱住她。忍住那份酸澀,在這最幸福的時刻,擁抱住他今生今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