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洗碗,楊軒也跟了進去。
“我來吧!”墨走了進來。
陶菲一個碗沒有抓緊,丟在了洗碗槽裡,差點破碎,而這個聲音,讓兩母子馬上嚇成了一團。
墨伸了伸手,終是又縮了回來,“軒兒,扶媽媽去客廳裡坐,客廳裡有玩具,我來洗碗。”
他的聲音雖然低,但卻是不容抗拒的命令語句。
“媽媽……”楊軒輕輕的扯了扯母親的衣角,陶菲漸漸回過神來,“我來洗吧,我可以的……”她急切的想要表達什麼,卻囁嚅著語不成句。
至從昨天從醫院回來後,他們兩母子就沒有和墨說一句話,他給他們買新衣服,給他們做菜吃,給他們地方住。現在陶菲只是想洗碗。
墨看著她,一個喜歡琴棋書畫的大小姐,因為一個男人淪落為一個神經衰弱的女人,那個男人有多可恨。
“去吧!你身體不好,等你身體好了之後再做吧。”墨盡理放低聲音,“廳裡有新玩具,配天說是現在男孩子都喜歡玩的,你去陪著軒兒。”
配天?配天是誰?陶菲雖然有時候被刺激的神經有問題,但是清醒的時候,她也是有思考能力的,墨的家裡,沒有任何女性的東西,只能證明,他還沒有家。
“配天是爺和夫人的女兒,無法無天的小惡魔。”墨見她馬上敏感了起來,給他解釋道,說起配天,他的臉上也柔和了不少。
陶菲想起赫連絕和夜藍,他們生出來的女兒,也是天之驕女,她又撫了撫楊軒的頭,“謝謝你……謝謝你為我們母子所做的一切……”
墨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淡淡的道:“去吧!”
陶菲和楊軒來到客廳,楊軒一見客廳裡擺滿了玩具,畢竟是一個只有五歲的男孩子,他看見變形金鋼、看著聖鬥士,看著超人等等充滿英雄氣概的這些玩具,就忘記了開始的恐懼,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玩具裡。
陶菲靜靜的坐在沙發上,看著兒子玩得不亦樂乎,而墨在廚房洗完了碗之後,就去了書房裡。將客廳留給了他們兩母子。
茶几上擺著幾本新買的書,有中國的古文化唐詩宋詞,也有外國的新詩詞,還有近代的散文。陶菲的眼淚就忽然流了下來,她有多久沒有看過書了,至從嫁給了楊澤福,他的醜惡嘴臉露出來了之後,她再也沒有碰過書了。
現在拿在手上,書上還有油墨飄香的味道,她將書抱在懷中,然後將頭埋在膝蓋上,在靜靜的哭泣。
墨坐書房裡,點燃一支菸,默然無語的看著客廳裡的母子,陶菲一直在哭,他真擔心她又哭得背過了氣去。還好,她在哭了一陣之後,翻開那本唐詩宋詞,輕輕的在讀:“東武望餘杭,雲海天涯兩杳茫。何日功成名遂了,還鄉,醉笑陪公三場。不用訴離殤,痛飲從來別有腸……”
這是蘇軾的一首《南鄉子》,陶菲眼睜睜看到大把大把的青春和愛呼嘯而去,明知千萬場繁華只是幕落的前奏,可是拼了性命卻也只是空枝的寥落。她的投入、轟烈、無悔。卻換來一生的顛沛流離,一路上寒雀滿疏籬……
她哪有什麼氣度,能做到蘇公那樣你一觴,我一盞,沒有言語,沒有計較,沒有糾纏,沒有愛憎,也就,無關離傷。在那一刻裡,醺笑微微裡,身前身後,胸臆之間,獵獵飛滿了亮堂堂的大紅錦緞呢!
咖啡廳裡。
一個身價不凡的男人已經坐在這裡等了十多分鐘,他面朝著咖啡廳門口,不時的抬腕看錶,又看著門口有沒有人進來,而杯裡的咖啡動也沒有動。
單從樣貌來看,他是個眉清目秀的有著書卷氣的男人,戴著一個黑框的近視眼鏡,鏡片下的眼睛透著絲絲的陰狠,他一身黑色的西裝,是金裝的金融人士,袖口處微微露出一截雪白的襯衫,而唯一閃亮的就是他左手無名指上的鑽戒,那是表明他是已婚人士的戒指。
終於,在他坐立不安的時候,進來了一個打扮時髦的女子,踩著四英寸的高跟鞋,翩然而至,她就是千家銀行的掌上明珠千芊。
男人一見她,馬上站起身請她入座,“千小姐,你終於來了!”
“澤福,久等了!”千芊有著世家名媛的禮貌,然後向服務道:“來一杯摩卡!”
在這裡等千芊的男人就是楊澤福,他臉上洋溢著焦急的笑意,“你再不來,我都要去跳樓了!怎麼樣?千老先生批了我的注資了沒有?”
“爹地那邊還在看你提交的資料,估計是沒這麼快。”千芊優雅的喝了一口之後,並不急於說些什麼。
“還在待批?我就快要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