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倒也算是舒服多了。是的,亞夢一夜未眠。
第二天醒來後,亞夢覺得渾身痠痛。第一眼就看見了幾鬥在面前,給嚇了一大跳。
“幾……幾鬥……”亞夢差點就跳起來了,“你……你怎麼在這……不去上朝麼?”
“今日可是初一,不必去的。”幾鬥笑了笑,“昨天那些話,我都聽見了。”
亞夢一愣,什麼話?這才想到自己昨天……好像是給幾鬥告白了來著吧……罷了,反正她自認為臉皮是比城牆的拐彎角還厚,如今裝淡定裝無辜就好了。於是亞夢極力裝出無辜的神情——她覺得自己面前若是有個鏡子,必定會被噁心到,不過如今她只能裝成這樣了。她問道:“什麼事?”
“你說……你喜歡我?”幾鬥依舊是那副樣子,讓亞夢覺得他很欠扁——其實是有些嫉妒,他總是可以那樣自然地笑別人,就算是嘲笑也不算讓別人覺得討厭。
她就不能這樣。
“是。”亞夢抬起頭來直視幾鬥,她發誓,這真的是她第一次這麼勇敢。
“我和你一樣。”幾鬥走到亞夢面前,對她說。
好委婉的話。亞夢微微汗顏。不過,這是不是表明,幾鬥也喜歡她?
好吧。亞夢繼續汗顏,怎麼弄得跟青春期小女生似的,喜歡又如何?不喜歡又如何?反正結果都一樣。不過,還是抑制不了從心底逐漸蔓延開來的溫暖。
那,這就算真正在一起了吧。
還真是快。
亞夢粲然一笑。
第四十六章 晚悠番外(一)
我遇見他,是在一個冬季。
奶孃素來最疼我,因為我生母早逝,她便把我當成親生女兒來疼愛。而清言,便是她的兒子。
奶孃的容貌挺好看,只是算不上特別美。而清言的美應該是隨了他的父親。
以至於我第一眼見到他,就被迷住了。
雖然這真的很沒出息。
彼時他不過是十歲左右的小男孩,卻已經長得十分美,雖然那中間還摻雜著孩子特有的稚嫩,可那隻會讓他看上去更可愛。
他當時衝我一笑。那可真真是如唐棣般炫目,而且真像個女孩子——其實在我的潛意識裡,男孩子就是不能比女孩子長得更漂亮的。
比如說雖然見過我的人都說:“這孩子長得可真美。”——不是我自戀,真的是如此,但我寧願不要這般容貌,那不過是年輕一時。待到我老去後,便更不能接受自己雞皮鶴髮的樣子,只會像個瘋子般惶惶而不可終日,懼怕的不敢照鏡子,我實在是不想這樣。其實在最美麗的時刻死去是最好的辦法,只是我還是捨不得我這條命,雖然也沒人會捨不得我,我死了世界照樣會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所以誰都沒有義務去惋惜我。只有我自己會捨不得自己罷了。真的。
我真是瘋了。
於是我情不自禁地說了句:“嬤嬤,這個姐姐真漂亮。”其實我一直不懂嬤嬤這個稱呼,顯得那麼老。其實我更想喚這個不過是二十多歲的清秀女人一聲,娘。
當時我的確很傻,傻到沒有看出來他是個男的——只是他的外表實在是可男可女,太美了真的。
然後我便見到他如吃了蒼蠅一般的眼神,想著這大冷天的也不會有蒼蠅出來——除非那蒼蠅是個智障。然後我就意識到我說錯話了。
奶孃在一旁笑彎了腰,毫無溫婉形象可言。我也在一旁傻乎乎的笑了起來。
“是哥哥吧,不過長得真的很漂亮。”我說道。
他的臉色有了些許的緩和。然後他勾起嘴角說道:“你也很美。”
“謝謝。”
我不想害羞什麼的,畢竟我真的每到那個年齡,那時我還真的是不懂得害羞的。其實對每個人的表揚說“謝謝”,是我從小練到大的。只不過,他們的話都是那麼一句,“你很美。”我早就倦了——雖然這話有些做作,但我不想被別人認為是個除了個好皮囊便一無是處的人,雖然的確是的,但我卻真的不想承認。一個人若是沒有用,還預設了自己的沒用,那便是最沒用的人——我不想成為這種人。
他說他叫原清言。
連名字都這麼娘娘腔。我忍住笑意,覺得若是在現在笑出來的話便是又會讓他脆弱的小心靈受到傷害,當然還有那虛無縹緲又抽象卻是人的精神支柱的自尊心。
還記得那是一個清冷的夜晚,冷的叫人發顫。月光就像冷氣一般使人變得更冷。夜似乎是寂靜無聲的,卻還是會偶爾聽見寫聲音,我也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