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看一眼老師,低聲說他:“那麼大聲幹什麼?我怎麼發現你現在脾氣這麼急呢?”動不動就吼了。
江齊楚有些狼狽,“哪有?”
葛萱一本正經地說:“難道還因為甩我一身鋼筆水,在自責?”
“別扯蛋。”
“沒事兒,洗乾淨了。”葛萱指指衣襟,“我用了洗甲水,可管用了,一點兒也看不出來。”
江齊楚竊笑。
葛萱也笑,很興奮的樣子,“而且你看,還把原來一排粉扣,都洗成白色的了。”
江齊楚笑容僵住,“小棠告訴我是白的。”後知後覺地明白自己被耍了,神情轉為懊惱。
“也不想想,她一看熱鬧的,能怕亂子大嗎?”想起小棠把衣服拿來的時候,還生怕她看不出,特意強調:扣兒都曬褪色了。葛萱用手把笑聲捂在嘴裡,“你賠我衣服就直接說,還拐彎抹角的。”
“我不是怕你不要嗎。”
“我差啥不要啊?”
“因為不是原來那件了。”不是她做伴娘站在那個人身邊時,穿的那件。
葛萱聽得雲裡霧裡,半天才說:“就只是釦子不一樣色兒了,挺好,我還覺得原來那件靠色呢。早上起來越著急,越找不出來哪兒是扣,半天才能穿完衣服。嘻嘻。”她已經仔細審過了,還是許歡喜歡的那個樣式。打了個OK的手勢,滿意地結束課前動亂,注意力轉向講課的老師身上。
江齊楚把她的說詞理解為葛萱式寬容。
習慣真是挺損害智商的一帖毒藥。
新衣服被甩了一身墨水,葛萱當然有理由發火,可江齊楚堅信她在意的不是一件衣服。小學的寫字課上,曾有同學把整瓶墨汁灑在她身上,也沒聽她有一聲埋怨。這次被濺到鋼筆水,她那一瞬的反應出乎江齊楚意料。看得出來,葛萱是真急了,少見的惱火。要不是白天看到她和許歡在一起,也許他還不會理解,她為什麼會有這麼大反應。
葛萱低頭記講課重點,看到江齊楚手裡那根飛轉的鋼筆,暗笑他不長記性,隨手給抽掉,換進去一支殺傷力較低的油筆。心裡還想,要是讓媽知道自己縱容他玩,又要教一番做人道理了。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