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不住,聲音混雜著液體的混沌,壓抑而倔強。
我嘆了口氣,很想說點什麼,可是,我清楚,此刻所有的語言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蕭停止抽泣後說了句謝謝,就站起身來,哪料還沒有完全站起來就一下子摔倒在地板上!
我嚇了一大跳,快步跑過去扶起她,扶了半天扶不動,這才發現她的眼睛閉著。她暈過去了。
我和鄭瞬言趕緊背起她,下樓去。從走廊裡經過時,班上有的寢室門沒關。看到我們三個人亂成一團手忙腳亂的,趕緊都跑出來看。看歸看,結果竟然沒有一個人出來幫忙。
我對這個大學那種痛心的失望感覺再次在心裡翻湧。一片荒涼。人情冷暖。
可憐我和鄭瞬言兩個人都長得很瘦,蘇蕭被我們折騰了半天終於從二樓搬到一樓去了。
到了一樓還是門衛打電話叫來了校醫,才把蘇蕭送到了醫院。
原來蘇蕭貧血,因為蹲在地上哭了太久,起身時感到眩暈,她的高跟鞋又剛好踩在她拖在地板上的裙子邊緣的一角,結果整個人就摔倒了。幸虧沒有什麼大礙。醫生說打了一大瓶吊針就會好了。
我和鄭瞬言坐在那裡陪著她。校醫院光線暗淡的注射室,很多人坐在那裡,他們的上方都吊著一瓶液體,無色的,慢慢的流到他們的手背或者手腕上。每個人都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裡。有的人閉著眼睛,有的人茫然的看著那無色的液體一點點滴下來,無聲的,卻分明把自己的心砸起了一個坑。有的人的視線停留在蘇蕭的臉上。
很壓抑的氣氛。寒冷,蕭瑟,舊的椅子散發出陳腐的氣息,已經看不清那些花紋或者劃痕。醫院特有的那種味道混雜木頭的乾涸氣味,像是誰流下的淚,凝固了,經年不散。
我看著鄭瞬言和蘇蕭,想起我們大一的時候,想起那天一起趕走羅藝林我們三個一起搬家的情景,有種世事滄桑的感覺。或許我們三個人不會成為很好的朋友,但是我們不是敵人,從來不是。那些隔閡,只是人與人之間與生俱來無法擺脫的距離。我們只有隔閡。我們根本的沒有利益衝突。所以,我們成不了最知心的朋友,最貼心的姐妹。
蘇蕭給那個男人打了電話,男人很快就趕到了注射室。在他來之前,蘇蕭很坦然的告訴我們,那個男人是個結了婚的男人。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蘇蕭的這個“男朋友”。一箇中年男人,微微發福的身材,黯淡的面容還有額頭隱約的皺紋,我想,或許她們的猜測是正確的。我拼命阻止自己有這樣的想法,我覺得當這蘇蕭的面有這樣的想法,認同她們那些人的流言蜚語,是無恥的。可是,我控制了不了自己的思維。我觀察這個男人的外貌舉止談吐,我企圖判斷他的身份婚姻和其他,我還是悲哀地聯想到了很多並不光彩的詞,比如婚外戀,比如二奶,諸如此類粘滿金錢和情慾還有美色,散發著頹靡腐爛絕望色彩的詞眼。
一位姐姐說,女孩不要去招惹三種人,浪子,文藝青年,已婚男人。浪子和已婚男人不要去惹,大家好理解。文藝青年為什麼也被列入黑名單呢?文藝青年感情太豐富,情感上太沒有安全感了。你感覺你在和小說談戀愛。但是有太多熱愛文藝或者喜歡夢幻感覺的女孩喜歡找文藝青年,因為她們把自己對文學藝術的抽象愛好寄託在生活中某個具體的人身上了。和那樣的人談戀愛,彷彿就和夢想靠近了一點點。
我想起我愛過的那個已婚男人。如果當初不是我們懂得適可而止,今天蘇蕭的遭遇就是我的範本了。
婚外戀,這樣的遊戲我們玩不起。
我明白蘇蕭把他叫到我和鄭瞬言面前來是對我和鄭瞬言的信任。這份信任讓我覺得自己可恥。我雖然沒有像別的女生那樣唧唧喳喳的議論,但是我同樣有這樣一些齷齪的想法。只不過,我習慣性地沉默。
49。公然同居
蘇蕭從醫院回來後就搬出去住了。她明明知道搬出去住,大家會說得更難聽,她明明知道搬出去住就讓大家有了更多詆譭她的機會和藉口。她還是義無返顧地搬出去了,和那個男人同居。搬走的時候她對我和鄭瞬言說,學校有什麼事情就替她擔當著點,實在擔當不住的時候就說不知道,不要到後來連累了我和鄭瞬言,讓學校以為我和瞬言知情不報還編謊話。其實她還是個善良的女孩子。
關於她搬走後的一些事情,我就不大想說了。大家還是無休止地議論。大家似乎對她這樣一走了之不再直接面對尷尬與恥辱更加憤怒。彷彿她要是乖乖的藏著掖著討好著,我們就可以放你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