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讓我說什麼?”
李欣轉開臉,“我問你簡直就是自取其辱。還不如不問。”她站起來:“我去灶間做飯。”
李欣心中很沉重也很矛盾,她跟關文兩夫妻表面上恩恩愛愛相敬如賓,可有些時候他們總是溝通不到一起去。
李欣剛走到門口伸手要放門栓,關文卻從後邊沉聲道:“你等會兒。”
手一頓,李欣轉過身來看著他問:“還有事兒?”
關文站在床邊上,眼睛望著她說:“欣兒,你總要給我一點時間改,我已經意識到自己有時候做得不對了,我也正在改,不然這一次我不會鐵了心腸不幫我爹處理刁老妖的事情。二弟怎麼二弟妹的,我看在眼裡的,我也在學,在感受,你總不能讓我一下子就變成另一個人去。”
李欣有些愣地站在原地,關文朝她走近了一步。
“你說的那些事情我也想過,可你要讓我怎麼做?爹和三個弟弟三個妹妹一直都是我的責任,如今二弟四弟已經不用我多操心了,我也沒怎麼過問他們的事情了,可爹他人就那樣了,我又有什麼法子把他掰過來?他終究是我爹,六弟也終究是我六弟,我要是壓根不管他們我良心過不去,看著你受委屈我也難受,我夾在中間我也不好過……”
“那你就只會讓我受委屈,讓我忍。”李欣看著他,“要是我不是這麼個柔和的性子,要是我也跟我娘似的對你爹、對你六弟潑婦一般地潑回去,你又要怎麼辦?恐怕到時候你會說我不懂事,說我不替你著想,最終倒全成了我的不是,我不忍著受著,我還能怎麼,誰讓我有那麼個過去讓人閒說嘴,路上隨便碰到個男的就能出言奚落我篤定了我不敢跟你說。”
李欣說著鼻子就有些酸:“是,你說你在改,我看得到,打你幫我攬了河灘子的事兒去辦我就知道,你掐孫喜鵲也是個例子,你在順著我,也肯在外人面上護著我了。可前面那件事兒你不過是在討我歡心,後面那件事兒你也就是在逞匹夫之勇。你出去問問,大家說你關文,只會說你顧家裡老父弟妹,誰會提你媳婦兒半分?”
關文嗓子有些堵,李欣又問他:“你要跟我說個清楚,那我也就跟你說個清楚。就今天的事兒,你便是知道了是誰在路上攔了我欺負,你又要如何?得知是哪個人,權衡一下跟你有沒有點兒親戚關係,要是長輩,或者跟你有舊,是不是就安慰我兩句讓我當這事兒不存在?要不是,只是村裡無關緊要的人,你是不是才會替我出頭找上人家裡去?”
關文閉了閉眼,“欣兒,你就這樣想我的?”
“你從前便是這樣做的。”李欣望著他:“你有時候理智地讓我覺得心寒。”
關文抬頭望向李欣,雙眼中有些受傷的神色,李欣別開臉說:“你知不知道有的時候我是多麼羨慕杏兒,至少為了杏兒,你二弟肯直接跟他爹嗆聲一點兒不懼,因為你六弟說了一句有關杏兒的不中聽的話,你二弟到現在就壓根不理會你六弟,叫你六弟也只叫名字,連個‘弟’字都不帶喊的。你呢?你是大哥,你擔子重,我知道,我理解,我明白,可不是少了你你爹他們就活不成了,你爹跟你六弟怎麼對你的你不是不知道,當初能分家,靠的就是你受傷的事情,還有你那個時候對你爹的失望。可你總記得他們是你爹,你弟,你就從來不會讓他們受委屈。”
李欣嘆了一聲:“有時候我也想,是不是我表現地不大明顯,夫妻兩個人過日子,總要有商有量,心思也要說一說交流交流,全憋在心裡讓對方猜,又不是對方肚子裡的蛔蟲,哪能知道得那麼清楚。也是我從前做錯了,總覺得過日子要小心翼翼亦步亦趨的,當心走錯了一步就回不了頭,擔心因為你爹你六弟跟你生了嫌隙縫補不了,去年回孃家的事情許是我任性,也是我想試試看你到底心裡在不在意我。你是在意,可你的在意總是要排在你爹他們後邊去的。”
關文沉默不語,李欣接著說道:“我頭一次見孫喜鵲,在你們家門口,和別的人一起看熱鬧。那時候我覺得她下作,浪蕩,看不起她。第二次見孫喜鵲,是在你二弟和杏兒成親的酒席上,可那時候我卻覺得,她活得自在隨意,至少她的心很自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心裡不痛快了就不讓別人好過’這種話聽起來很自私,可是卻很真實,想罵人就罵人,想打人就打人,嬉笑怒罵全由她本心,名聲不好人家不怕,別人愛怎麼說怎麼說,她過她的就行——”
李欣看著關文道:“後來想想,我真嫉妒她。”
關文震驚地看著李欣,李欣坦然地望著他說:“你要知道,我就告訴你。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