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在乎韓靖天天來?”張元芹扭頭問。
“當然在乎,我心裡巴不得他別過來,但是,你和繼通都把他當親人,我怎麼會傷你們的心?”
張元芹呵呵的笑了。“是啊!我們真的把他當親人。振昌,我把他當哥哥的,你不用在意。我用他覺得理所當然,你在這兒天天熬著,我覺得心疼。”
“不行!你不用覺得心疼,你也要覺得理所當然!誰家覺得自己愛人照顧自己不是理所當然呢!?”陳振昌裝作生氣的樣子,但是心裡因為韓靖帶來的不快煙消雲散了。
又過了一天,12月5號。
大夫說可以出院了。韓靖到醫院結了賬,和繼通一起把張元芹推著下了樓,有看她慢慢挪上了車。
到了家門口,沒有電梯,韓靖不用分說就把張元芹抱上了樓。繼通把輪椅連拉帶拽的弄上了樓。韓靖把她放在了沙發上,又從車裡拿了柺杖和大包小包的東西。
張元芹坐在沙發上,受傷的腿搭在一邊的腳凳上。舒服的嘆了聲,“哎喲!還是家裡好啊!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草窩。韓哥,你快坐下歇會,這幾天把你累壞了。又是忙工作的事,又是繼通的事,還得管我這兒,真是不好意思。”
韓靜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你再跟我客氣,我就再也不來了!不說你受傷都是因為我,就是繼通的事,我管管不也是應該的嗎?”
繼通在旁邊也笑嘻嘻的說“媽,你真是的,老跟韓舅舅客氣,真沒勁!”
“行啊,你小子,現在跟你舅舅是一條心,你媽都靠邊站了!”張元芹故作生氣的樣子,惹得韓靖和繼通哈哈大笑起來。
他們一起說起繼通要準備的東西了,韓靖說“什麼都不用帶,部隊都發。錢也不用多帶,部隊把時間安排的緊緊的,有錢都沒時間花。繼通,你可別給我丟人!雖然每年都有逃兵,但是我不希望這個人是你!”
聲音不高,但是語氣很嚴厲。
繼通不禁有點害怕。
他又不想讓舅舅失望,就使勁的點點頭。
所裡還有事,韓靖就走了。
中午,寶芬過來做飯,見張元芹正腋下架著單拐,一步步的練習走路。
她扶著她坐下,“元芹,繼通這就要走了。你收拾得差不多了也回廠裡看看吧!我總怕你不在,廠裡亂了套。這可不是小事,你辛辛苦苦把這個製衣廠弄得紅火了,別讓別有用心的人鑽了空子才好。”
“店裡,小丁在,咱們又給她紅利,她倒是很勤勉,不用督促。小蔡哪裡也不錯,你就不用擔心了。”
張元芹知道寶芬替她操心,不禁笑著說“我知道了,寶芬,要是沒有你,我最近都不知道成了什麼樣兒。謝謝你。”
一看她要生氣,趕緊又說,“我知道咱們關係不用說這些,但是,我心裡是真的想感謝你。我自己的親姐妹都沒這樣替我操心,反倒是個朋友,你說我能不感慨嗎?”
寶芬想到寶芹和豔芹,就來看過一次,後來再沒來過,心裡也不由得替她嘆了口氣。
“你就別想那些不高興的事了,我知道你的心,啥都別說了!咱就好好把傷養好,把日子過得滋滋潤潤,讓別人眼紅去!”
寶芬安慰她。
寶芬去準備飯菜,張元芹就給廠裡打電話,因為她還沒簽字,工人的工資都還沒發。她讓小鄭下午來接她上班。
吃了飯,寶芬就回店裡了。
張元芹自己去廁所,試了試,只要不長時間站立,不用傷腿負重就沒問題。
下午,小鄭來了。繼通跟媽媽一起下樓,她一步步的往下挪,雖然是短短的一層樓,十幾級臺階,她也走了20多分鐘,甚至後背出了一身汗。
繼通扶著媽媽上了車,也一起鑽進了車裡。
張元芹問廠裡的情況,小鄭一五一十地說,“剛開始幾天沒什麼事,漸漸的有人開始遲到早退,齊主任也沒說話,只是叫老王把遲到早退的人名單交了上來。有人知道後去找齊主任,說好話,讓他把自己的名字劃掉,齊主任就說,你既然敢遲到早退,就不要怕記,這製衣廠從破產到如今的紅紅火火,我們老人們都慶幸的不行,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不知道珍惜。我也不罰你,到時候廠長來了等她的決定。”
他見廠長只是點點頭沒說話,“我只知道這些,其餘的肯定也有,但我沒聽說。你再問齊主任吧。”
繼通看著媽媽,他第一次注意到,媽媽是個領導,管理著一個工廠。他心裡對媽媽的感覺,發生了變化。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