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拉鋸戰。那些悲歡離合的故事,她沒有力氣評論,也不想聽。
穿過草坪,微涼的水汽打溼褲腳,何洛將牛仔褲筒挽起一截,草葉刺得腳踝癢癢的。她以為是小飛蟲,俯身“啪”地打過去。低頭間,身邊灌木叢裡明明暗暗的微弱綠光閃過。
螢火蟲。
季節還這麼早,就看到了螢火蟲。
記憶中見到這小小的蟲兒,已經是上個世紀的事情了。何洛一怔,可不,真的是上個世紀了。那時,那個孩子揚著頭,才幾歲啊,就學大人的樣子,故作憂鬱故弄玄虛地說“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開心。”又說,“因為你總帶很多好吃的。”怎麼當初就原諒他的遮遮掩掩了?
那時候我們才幾歲?比天緯現在還要小吧。當年怎麼會喜歡這樣張牙舞爪的小孩?何洛想起最近校友錄有人上傳了高中旅行的合影,那時候的他比記憶中單薄許多,怎麼看怎麼是竹竿一樣高瘦的孩子,所謂的陽光男孩有一張青澀的娃娃臉,在人群中吐著舌頭笑。那些定格的少年時光,是青春單程車票的起點,漸漸遠離,遠到已經像別人的故事,想起來都不傷心,連懷念都無從說起。
只要忘記後面的紛爭,最初的開始,完全是美好的童話故事。
Fairytalesneveretrue。
至於那些蔓延糾結的往事,何洛努力不去想,任由腦海中的記憶像儲存室裡的雜物一樣堆積起來,有一些整理好了堆在角落,覆上蛛網也好,落上重鎖也好,總之不會主動觸碰。然而還有一些舊物凌亂地堆砌在一起,偶爾某個碎片就彈出來,在心上劃一道痕。不會滲出血,只會讓何洛捂住胸口,低頭蹙眉。
站在馮蕭家的門廊外,昏黃的燈光從男生背後投過來。何洛的目光從窗稜平行逡巡,直到掠過他的下巴。
“我家根本沒有香油。”馮蕭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