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恩。”正嘯沒看她,只是直直地望著前面的路。
“那……你和她……為什麼會訂婚?” 天真望著正嘯的側臉問道。
正嘯終於轉過頭,看了她一眼,他的眼神深邃而憂鬱。
“我大哥死後,靜嫻不能接受這個現實,因為大哥的屍體也沒有找到,她一定堅持認為我大哥肯定還活著。後來便得了抑鬱症,還試圖割腕自殺。我父母覺得很對不起她家,就讓我假裝我大哥去安慰她,因為我跟我大哥長得很像。”
“她真的信了?”
“恩,人的潛意識會自動相信好的事情,過濾掉不好的事情,不是嗎?後來她說要和我結婚,我父親答應了,他父母卻反對,說靜嫻30歲前結婚剋夫,一定要等到30歲,所以只是訂了婚。”
“你也同意了?”
“呵。”正嘯從鼻腔裡發出一股冷笑,“我能不同意嗎?我害死了我哥!我還有什麼資格不同意!”正嘯的語氣略有些激動,不過很快又平靜下來,“我媽當時不同意,跟我爸大吵一架,後來我爸就跟她離婚了。”
天真終於清晰地瞭解了他的過去,竟然心疼起他來。心想王正嘯雖然看起來風光,原來有這麼多的無奈,連自己的婚姻都不能選擇,怪不得他曾經說“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才是耍流氓”。
“不過,跟誰結婚,我都無所謂。我這輩子,自從害死我哥那天起,我的人生就不是我的了,我活著就是為自己贖罪。只要我能讓他們都高興,我想我哥也會開心點的。”正嘯苦笑了一下。
天真望著他,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原來,王正嘯的內心是這樣悲情。
總算搬好了家。陣雨已經停了,然而烏雲並沒有散去,很像一個哭累了的小孩,歇一歇,醞釀著再大哭一場。
正嘯佇立在那兒打量著天真所謂的“單身公寓”,傻了眼:這個小小的房間,裡面只能放下一張床、一個小衣櫃和一張桌子,剩下窄窄的過道只夠走一個人,其他人連站的地方都沒有了。
天真見他看看屋子又看看她,他的目光裡有充滿了憐憫,她不需要別人的憐憫,尤其是他——他給她的已經夠多了,她不想他再為它操心。便故作輕鬆地說:“好了,你回去吧。”
正嘯卻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卡,對天真說:“違約金我收了,這一千萬還給你。那是我自願投資的,願賭服輸。”
這一千萬從天真還給他的時候,他就沒想要過,只是怕給了她錢,她就不願意住在他那,便一直沒提錢的事。
天真想起投資幫西木拍電影的事,那時他就是因為她說無論如何都不賠錢才肯投資給西木拍電影的,雖說是投資,其實性質上就是借款,就果斷拒絕道:“我不要。這錢是我借你的,欠債還錢本來就說天經地義的事。我不能說話不算話。”
“童天真,生意場上沒有你那種規矩,我跟你籤的是投資合同。”正嘯發現天真根本不懂商業上的規則,他們當時籤的合同就是投資性質的,他那時本來就想幫她的,根本沒想過真要她還。
“我不管你們生意場上什麼規矩,反正在我的規矩是說話算話。對,你有的是錢,不在乎這一千萬,但我有我的原則,還給你了就不會再收回來。”
天真果決地說,無論如何,這個錢,她說過要還他,就必須還他。在這個方面她有她的原則。
“好吧,那不算我還你的,算我送你的。” 正嘯很無奈地說,一手把卡塞到她手裡。
“我不要!你這算什麼意思?可憐我?我自己可以養活自己!”天真藏起手來,很鬱悶地拒絕道,她不喜歡朋友之間的金錢交易,金錢只會讓情義顯得很廉價。
正嘯被她這樣的拒絕,雙手無處可放,顯得有些尷尬。“就當我這段時間包了你!行了吧?”正嘯不耐煩地發火了。
天真頓時感到心痛地不能呼吸。原來他這段時間所有的一切在他看來不過是滿足他的空虛而已,這些空虛還是用錢來衡量的,他是在用這一千萬告訴她,這一切都是跟你玩玩的。她不要,倒顯得她對他的感情認真了。
“好啊,王老闆果然闊氣,怪不得那麼多女人爭先恐後要被你包呢!”天真拼命擠出一個滿意的笑容,接過了他的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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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嘯走後,天真關上門,忍不住靠在門上嗚嗚大哭起來。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怎麼越活越脆弱了,動不動就要哭。
哭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