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的感覺堵在胸口,一直有一種聲音對自己在話:‘根本不用等他回來,蘇懿貝,你可以走了,你可以自己回家了,他早已經不是你的誰,他憑什麼命令你等他,等他,你等得還不夠嗎?’
可始終,我還有著理智,因為我很清楚,如果今晚我就那麼走了,我們之間就不會真的結束。
我不會讓自己躲避,賭氣,就算我們之間的一切早就在6年前結束了,但今晚,在我們對話後,那道早已經放下並已經積灰掛滿蜘蛛網的幕布上才會真的打上‘THEEND’的終結字幕。
正文 幽徑般的紫(5)
|車門再一次開了,本溪很快就回到了車裡,這次,他沒有讓我等很久。將一個裝著溫熱白水的一次性紙杯交在我手裡後,他的口氣依舊很冷:“先吃藥吧。”
原來他離開是為了去幫我倒這杯溫水?這算什麼?是他的紳士風度?還是想用這杯水掛起免戰牌,難道是他想通了,要宣佈從此後和我相安無事嗎?
握著這個溫暖的水杯,看著杯中清澈的淨水,我卻沒有辦法照做,只是靜靜地望著從水杯中漂浮升騰起的霧氣在黝黑的車廂裡肆意的漂浮。
“怎麼了,現在,連我倒得水都不敢喝了?有常識的話該知道,任何毒液加熱後都不會呈現那麼平靜的清澈,如果我真想害你,不該給你水,而該給你一杯溶解了抗生素的二鍋頭。”
一邊著話,一邊,本溪又一次將我的包奪了過去,拿出了退燒藥,直接拉過了我的手,把藥塞到了我的掌心,語氣中滿是不耐煩。
‘快吃藥!’
這三個字,這復刻版的一幕,突然讓我們彼此都在心中戰慄了一下,在飄渺的記憶深處,那些被我扯碎的混亂碎片裡,閃爍著零星的光芒努力地在提醒我,在我狠心忘記的生命裡,曾經有過很類似的場景出現過。
看清了此刻本溪眼中有些驚慌失措的眼神隱現,我反倒先一步恢復了平靜,他一定早忘記了一切,所以才會被突然衝上腦門的記憶碎片打的措手不及吧。
低頭,把退燒藥放在口中,猶豫了一秒後,我做了件連我都覺得不可思議的舉動,我緩緩的將退燒藥嚼地粉碎,等嘴裡的苦澀逼得我的舌根無法承受,繼而湧上一股反胃的衝動後,我才喝著杯中的溫水,讓源源不斷的清水卷著口中的藥末一起滑進了腹鄭這杯清水能帶走大多數的藥末,卻無法徹底洗清牙縫裡,舌苔上殘留的藥味,那可怕的苦澀便彌留在了我的口中久久無法散去,我才發現,原來,我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怕苦。
口袋裡還有著一盒特意為她買的軟糖,看著蘇懿貝就那樣一臉平靜地嚼碎了退燒藥,莫本溪心底立刻又開始憤怒自己的多餘,開啟車窗用力的將這包糖狠狠得扔出了窗外,不再看蘇懿貝一眼,掛上了行動擋,便把車再次開上了車行道。
一路任由本溪快速的開著車,我只是望著窗外往後急湍夜色。
上海,真的好大,每一次當我走出那幢溫暖的樓,我看見的,永遠會是不同的景色。
不在乎本溪會帶我去哪裡,不在乎他為什麼要帶著我急速的飛馳,更不在乎車內的空氣是冷凍般的霜花狀態,此刻的我很安心,完全的安心。
只要齒間、舌苔上還有那些巨苦的藥末存在,我就不怕迷失自己,我始終會冷靜地面對一牽哪怕今夜他會一路把車開回了我們的家鄉,開回到我們的學校,開回我們的記憶深處,我都隨時可以靠自己走回來,那曾經的苦澀足夠讓我清醒的記得沿途的風景,我,再不會迷路了。
正文 幽徑般的紫(6)
|車子終於還是停下了,本溪原來還是按照原計劃把我帶到了他家開的醫院,看著深夜依舊燈火耀目的白色醫院LOGO,在我開口前,本溪提前一步拒絕了我的要求。
“不欺騙的唯一方式就是話做到,例行公事地再檢查一下你的身體,就算得出的結論一樣,也至少可以拿著我們醫院的病例回去讓他們安心,而不是用你那本公立醫院的冊子提醒她們應該內疚你的帶病赴宴。”
等他把車子熄了火,下了車,然後走到我這邊開啟車門,我已經有足夠時間深呼吸了一次,重新圍起了一圈新的城牆去阻擋他每一句話都會帶給我的那些熟悉感覺,那些熟悉很象可卡因,我明明厭惡以及害怕,卻還是會忍不住想要靠近,這點我只能無奈。
對著前臺護士交代了一番後,本溪就和我分道揚鑣了,他回他的辦公室,而我,則被帶到了值班醫生那邊,問診,驗血,甚至還做了一個類似X光的全身掃描。
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