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衛嫤不樂意了,她也不想的,可頭髮太多又不聽話她有什麼辦法。
阿昀煞有介事地點點頭,人小鬼大道:“我也梳不好,所以以前都剃光。阿嫤姐姐,他們說聰明絕頂,是不是聰明的人都管不好自己頭髮。”
衛嫤沒忍住笑出聲:“恩,阿昀說得對。”
衛媽媽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女兒,雖然成親在幾日,但她看晏衡是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滿意。
“你啊,就是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你看衡哥兒,洗衣、做飯、劈柴、挑水,如今還幫你梳頭,我看就沒什麼他不會的。”
衛媽媽雖在教訓她,可眼中卻沒絲毫不悅的意味。衛嫤向來知道,什麼時候該硬,什麼時候該軟。摸摸木釵她走上前,挽起衛媽媽的手。
“女兒會投胎啊,投成孃的女兒,有找到阿衡做夫婿,可不就是天生享福的命。”
晨光下衛嫤笑眼彎彎,高挽的髮髻上只插一掐絲金菊木釵,耀眼的金菊襯著她白皙的膚色,讓人看著清清爽爽,分外舒服。
晏衡唇角揚起淺淺的笑意,後者甚至覺得,他那支粗糙的簪子都因插在阿嫤頭上而精緻了三分,阿嫤不管帶什麼都好看。
衛媽媽心下享受,面上卻對晏衡道惱:“衡哥兒看,阿嫤都被我給寵壞了。以後要有事,你多讓著她點。”
晏衡點頭又搖頭:“阿嫤這樣就很好。”
短短七個字,卻比任何話都讓衛媽媽受用。她是稀罕阿昀,除去阿昀惹人憐外,最大的原因還不因為他是阿嫤小叔?活了這些年,衛媽媽明白的很,人心易變,感情就跟院子裡的晾衣杆一樣,單扎進土裡還不夠,還得新增點其他支撐才能穩固。
“廚房冒熱氣了,趕緊來吃飯,可別耽誤了時辰。”
今日的早膳是楚璉送來的丫鬟做得,她照穀雨的名字,順便從二十四節氣中選出立春、立夏、立秋、立冬,取代了他們先前的大妮、二妮、三妮、四妮。四婢各有千秋,立夏擅刺繡,立秋擅烹飪,這兩者還算稀鬆平常。然而立春和立冬的技能點,就點的有點偏了。立春擅推拿按摩,立冬則更奇葩,她身材比之其餘三人要高大些,但站在男子身邊卻不會顯得魁梧,只會讓人覺得修長,她被牙行教習寫粗淺的武藝,一般放在大戶人家孩子身邊充作明面上的保鏢。
本來她還想買幾個護院,但衛媽媽習慣了清靜。得知四婢所長後,她心下便有了成算。立春和立冬留在京城,一個伺候衛媽媽,一個充當護院之責。至於護院其它空缺,可調米鋪那邊夥計來此。對於那些賣身米鋪,夜夜睡後院通鋪的夥計來說,能升到四合院這邊無異於一步登天,不愁他們不忠心。
四婢擺好早膳,用完後晏衡提著食盒扶阿嫤上馬車,又將阿昀抱上去,最後自己坐上來。車伕揮鞭,車輪碾過青石地面,一路向城西的柳府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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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柳府中,柳容搽好裸妝粉後給爹孃請安,順帶逗弄大嫂懷裡的小侄子一番。柳家幼孫剛過一週歲,正是對什麼都好奇的時候。柳容讀書極多,各種引經據典,很快就把小侄子繞成了蚊香眼。柳家大嫂看著三頭身的兒子晃晃腦袋,咕咚一聲倒在美人榻上,極其沒有母愛地與小姑子笑作一團。
柳夫人送柳祭酒上朝,看到三年後家中再度恢復和樂,女兒也不像以往那樣強顏歡笑,眼眶有些溼潤。柳祭酒寬袖下拉住夫人手拍拍,表情舒暢。
“難得孩子們高興,都到二門了,你也回去歇歇。”
而後柳祭酒獨自走到門外,還沒等上轎子,就看到了迎面而來的馬車。往常他不會太過關注,然而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也就多瞧了那馬車幾眼。這一瞧他就瞧除了不對勁,這馬車好像走太穩了點,車廂也高了那麼一點。
國子監祭酒的差事其實很清閒,作為大學校長,他基本不用親自教課。而這官位又不顯,朝堂之爭輪不到他參與。閒下來柳祭酒有大把時間讀,讀完了聖賢書看畫本,看完了畫本找些雜書繼續讀。這麼多年讀下來,他真的是涉獵廣泛。即便實踐水平幾乎為零,理論水平卻是很高的。尤其他平生愛鑽研,一打眼就看出了這駕馬車的不同。
當即他好奇心起,慢慢悠悠地往轎子前走去。
當衛嫤三人到達柳府時,就見一穿官袍的清瘦老翁邁著方步,看似往轎邊走去,實則眼神止不住地往車底板子上瞄。
“柳祭酒有禮。”
“哦,是……晏鎮撫吧。”
看到馬車停在他家門口,柳祭酒很快反應過來。然後他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