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吳功領命,本來他冒領晏衡軍功有些心虛,但月前被晏衡要挾後,他半是恐懼半是憤恨。如今若他能永遠消失,他雖會愧疚,但日後也能徹底放心。
幾人商量好正準備各自回房,門房卻來報聖旨已到。想到今日早朝自己上奏,西北漸安當許部分兵卒解甲歸田時,皇上神色間的滿意,吳良雍滿心期待地接旨。
傳旨內侍聲音尖細:“從五品鎮撫吳功,貪墨手下兵卒軍功,今朕以查實。念吳氏一門鎮守西北多年,勞苦功高,又有尚書吳良雍今日上奏裁軍,忠義可鑑,特從輕處罰,貶其為庶民,三代不得入仕。”
吳功癱軟在地上,三代不得入仕……武將本就難長命,他不僅終其一生要做白身,甚至有生之年只能看到子孫後代白身。
吳良雍的驚懼和失落並不比他少,皇上竟然知道了!他裁軍的奏摺已觸犯好些人利益,本想著皇上的賞賜會補平這些,但如今這份功勞卻全填了窟窿。想到這,他看向吳功的眼神有些不善。
吳功打個哆嗦,趕緊辯白:“大伯,這事不能怪我。”
吳啟瞥了眼內侍,忙塞給他一個分量不輕的紅包,說幾句好聽的客客氣氣送走,神色凝重地回到書房。
“爹,二弟說得有理,此事不能全怪他。說起來,他還是代家裡受難。”
吳良雍何嘗不明白,方才他是做樣子給內侍看。儘管這事洗不白,對著皇上身邊的人也要表下態度,剩餘安撫之事便交由兒子去做。至於他本人如何想,只有他自己明白。動了吳家西北會出亂子,皇上只能慢慢磨。而他想讓吳家永世富貴,就得效仿世家之法,世卿世祿,永不離權力中心。說白了誰不想掌權,皇帝有一言九鼎也有傀儡,這其中講究一個平衡。
嘆口氣,吳良雍開口:“我本想著吳家如今風頭大,出點小差錯也讓皇上放心。但如今那點小差錯卻是要不得,功哥兒,你性格本就不適合戰場拼殺,正好藉此事轉到暗處。陛下年事已高,過幾年……”
吳良雍聲音逐漸悠遠,吳功卻是陡然升起了希望。待皇帝換新的,從龍之功的吳家定會更上一層。頹廢盡除,換身便裝他向關押幾人之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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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比於吳家的緊張,廣源樓內卻是另一番喜氣洋洋。尋常人難得吃一次廣源樓,今日流水席不收錢不說,廣源樓還絲毫未應付事,一道道菜色香味俱全量也足夠。吃得開心了,眾人也念著婚事的好,原本喜慶至極的氣氛又添了三分熱鬧。
原本一路顛簸的衛嫤,在喜氣感染下,那股難受勁也輕了三分。拜完堂後入洞房,蒙著蓋頭坐進廣源樓後院,冷不丁一雙小手捂住她眼睛。
“猜猜我是誰。”
清脆的童聲響起,衛嫤唇角彎彎:“讓我來猜猜,是大妮?”
背後傳來跺腳聲:“大妮一聽就是女孩子。”
“哦,原來是男孩子啊。阿昀小手這麼軟,我還當是小姑娘。”
小傢伙一屁股挨著她坐下,聲音中有些興奮:“阿嫤姐姐果然還記得我。我都有半個月沒見你了,他們說阿嫤姐姐要跟哥哥成親,成親之前見面不吉利。”
衛嫤伸手摸摸他小腦袋:“那這半個月,阿昀有沒有好好讀書?”
“當然有,我把三字經全都背下來了,而且裡面的字也全都記住了,現在開始學百家姓。不過沒有阿嫤姐姐講故事,我學得好慢,到現在只背下來,完全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衛嫤哭笑不得,百家姓能有什麼意思?就幾百個姓氏而已,深究下去的族譜學早已隨著世家沒落。莫說她不會,現世那些高門大戶也不一定能弄明白。不過這才幾天?阿昀竟然從一無所知到倒背如流。曾經她以為自己是學霸,但如今阿昀直接把她秒成渣。
“阿昀已經很厲害了,對了你怎麼在這裡?”
“我做壓床童子,阿嫤姐姐,這張床好大,躺上面好舒服,就是不知道誰在上面撒了些花生、蓮子,好硌人。他們說這是為吉利,我就全包起來放到了床頭櫃子上。”
衛嫤完全沒料到這一出,她穿越前結婚,婚床上頂多放玫瑰花瓣,躺上去既好聞又浪漫。一想到有可能在毫無預料的情況下躺一堆花生蓮子上,她屁股一陣發麻。
“阿昀好聰明,等以後阿嫤姐姐給你做張比這還大的床,每天都鋪又香又軟的被褥。”
“太好了!”雀躍後小傢伙有些失落:“還是不要了,我會尿床,而且娘也會沒收。哥哥給我的好東西,全都被她沒收了。”
衛嫤疑惑之心越濃,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