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的事情,她總會經歷的。
她並不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有的是體力,力氣,也不缺頭腦。非要把她當成禁臠這樣保護起來,難道真的是為了她好嗎?
陸展瑜輕輕拍她的背,只是反覆安慰她,道:“過了這陣子就好了。”
陸朝陽想到林氏的模樣,是鐵了心要跟他去,苦苦哀求了許久,可是他始終都不肯鬆口。她這才發現原來長久的兩地分居並不是沒有給兩人的感情造成影響,起碼現在是完全無法溝通了。
這個發現讓她非常驚恐,愈發堅定了一定要到京城去的念頭。
陸展瑜哄得她暫時躺下睡了,然後就出去應付趙家人。在趙家人面前。他永遠是個完美的女婿。所有的禮節都做到一絲不苟。林氏心疼女兒,難免對他有些遷怒。可是趙牧就有些招架不住,也許同是男人,總是更容易理解對方的苦心。
晚飯是叫人送到陸朝陽樓裡,林氏親自去陪著吃的。
趙牧和陸展瑜喝了幾杯酒,最後拍拍他的肩背,道:“婦道人家。多哄一鬨也就是了。”
陸展瑜勉強陪著笑,點點頭。
回去以後,不出意外看見陸朝陽給他留的燭火。推開門進去,看見陸朝陽正在燈下做針線。
他佯裝無事那般,道:“怎麼不早點睡?”
陸朝陽放下手裡的活計,道:“等你回來。想和你說說我上京城的事兒。”
陸展瑜頓時頭疼:“你去那兒幹什麼?我在那也呆不久。”
陸朝陽立刻道:“到時候,我可以再跟你一起回來。”
陸展瑜又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陸朝陽道:“丈夫丈夫,一丈以內,才是夫君。你若不是我的丈夫了,我便不再跟著你。”
“朝陽!”
她的意思是,不讓去京城,就要和離?!
陸展瑜不敢相信她會以此相威脅。最終咬牙切齒地道:“你有身孕。不管怎麼樣,是不能出門的。”
他這種談條件。威脅的態度,很傷人。她為什麼從來沒發現,他是這麼一個權衡利弊,這麼清醒冷酷的人?
陸朝陽靜靜地看著他,道:“你喜歡我嗎?”
陸展瑜狼狽地別開了頭,就像刺蝟剛剛豎起全身的刺,卻發現剛才還非常危險的對手,此刻卻突然改用了懷柔的策略。
陸朝陽又問:“你愛我嗎?”
得不到回答。
她苦笑,低下頭,道:“有些話,我這輩子,也只會說一次。陸展瑜,我愛你。就是太愛你了,所以有時候連我自己在做什麼,我都不知道。現在才猛然驚醒,這些都是錯的。你若是嫌我跟著你是拖累你,愛著你是拖累你,我可以不跟著你,也不再愛你。既然這樣,你也可以一紙放妻書,只管放了我去,不必被責任拘泥。橫豎咱們現在日子,也不是尋常夫婦該過的。”
陸展瑜急切地道:“你是多心。你看姜大哥,和姜夫人……”
陸朝陽輕聲打斷他,道:“他們分開的時候,姜夫人都會選溫柔美貌的妾侍去照顧姜大哥。”
“無論如何,尋常夫婦,都不該是我們這樣的。”
聚少離多,他突然想起來,她其實是個極有主見,且伶牙俐齒的女子。
一時之間,倒啞口無言。
半晌,陸朝陽又輕聲問:“你愛我嗎?”
陸展瑜最終頹然,道:“你……為什麼這麼問?我對你的一片心,難道你都看不明白?”
陸朝陽認真地看著他,道:“我怎麼會明白?咱們成親三年,我肚子裡有你的第二個孩子,可是從白兒出世以後,我們朝夕相對的日子有多少?你給我寫過多少封信,回來看過我幾眼?展瑜哥,我不是抱怨你忽視我。只是日子久了,漸漸就忘了當初你對我如何,也漸漸的……不敢想,人是不是會變的,你又變成了什麼模樣。”
她苦笑,單刀直入,道:“我是沒有了安全感。”
這個詞彙,很生僻,很陌生。可是陸展瑜突然懂了那是什麼意思。
他勉強讓自己鎮靜下來,在心裡權衡了一下妻子的感受,可是要他立刻點頭答應,帶陸朝陽上京城去,他又下不了這個決心。
最終,他還是扶著陸朝陽的雙肩,道:“莫多想了,朝陽,你我是要廝守一輩子的,何必爭這朝夕?我……愛你。”
他生澀地說著這句話,然後扶起她的下巴,吻住了她冰冷的嘴唇。聽見她在自己身邊輕聲嘆氣,也只好裝作沒有聽見,只緊緊地把腦袋埋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