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邪一手從宮小白脖頸下穿過,另一隻手託著她的膝彎,將她打橫抱起來。
女孩就勢蜷在他的臂彎。
曹亮在宮邪回來時就讓阿姨煮了醒酒湯,這會兒剛煮好,熱氣騰騰。他端著小碗,一跛一跛地上了二樓。
站在樓梯口看到了這一幕。
女孩纖瘦,穿著白裙子,像一隻皮毛雪白的貓兒,可愛不已。爺的臂彎託著她綽綽有餘。烏黑柔順的長髮就從爺手臂上傾瀉下來。
他都不忍心出聲破壞這幅畫的美感。
宮邪餘光裡瞥見了他,神情冷漠地用腳輕輕踢開宮小白房間的門。
這個房間,從她住進來那天,他就沒進來看過。
是小女孩的裝修風格。
到處都是粉嫩嫩的顏色,碎花床單上躺著一隻巨大的毛毛蟲。
宮邪的眉心跳了跳。
總算知道她為什麼送她一隻大海豚毛絨玩具了。在她心裡,肯定認為這種東西又溫暖又好看。
還真是小孩子的心思。
他淺淺一笑,彎腰將她放在床上,她下意識地一翻身,抱住了床上的大毛毛蟲。
他停頓片刻,拉過一旁的絲絨被給她蓋上。
輕手輕腳出了房間。
曹亮居然還等在外面。
他靠在走廊的牆壁上,好整以暇地盯著宮小白的房間。
眼看著爺從裡面緩慢走出,順手關上了房門。
宮邪看向他,眉毛挑起,“有事?”頭雖不那麼疼了,但他現在更想休息。
曹亮遞上小碗,深褐色的湯汁在裡面晃來蕩去,嫋嫋白汽升起,“剛煮好的醒酒湯,聽秦灃說爺夜晚喝了不少酒,明早還要開會,喝一點明早會舒服些。”
“不用了。”
曹亮沒再勸,而是笑得開懷,一副“我看透了”的表情:“哦,小白已經給爺餵過‘醒酒湯’了,爺應該不頭疼了。”
宮邪:“……”
“怎麼樣,爺收到小白的禮物了吧?”
“你知道?”
曹亮聳聳肩,“小白送的什麼禮物我不知道,她忙前忙後好幾天倒是看在眼裡。”
小女孩蹲在客廳畫了好幾天的設計圖,反覆修改、上色,彷彿要完成一項大工程。今天下午,禮物就送到了,裝在一個兩米長的大箱子裡。
小白誰也不給看,自己把大箱子拖進了爺的房間。
那股認真勁兒,看著就令人感動。
聽曹亮描述完這一切,宮邪什麼都沒說。
直到曹亮端著碗下樓,他臉上都沒露出一絲異樣。
他邊揉著額頭邊往臥室走。
那一隻天藍色的大海豚玩具此刻還躺在他床上,肥嘟嘟的身子佔了整張床的三分之一。床弄成這樣,睡著怎麼會舒服。
他皺皺眉,單手拎起海豚,不經意看到背上有字。
深藍色的刺繡,繡著宮小白三個字。
宮邪:……是她會幹出來的事。
她以為,他抱著海豚睡覺,就像抱著她一樣……
想得挺美。
他掀開被子躺下,本來挺困,這會兒倒是睡意全無,睜眼望著頭頂白花花的天花板,還有那邊邊角角的淺色花紋。
——
冬天的天亮得晚,但宮小白醒來時已到十點,豔陽高照,整張床都沐浴在金色的陽光下。
伸了個懶腰,宮小白抱著被子迷迷糊糊坐起來。
怪不得這麼暖和,原來太陽已經升得老高。
她撈起旁邊的大毛毛蟲,下巴抵在上面繼續打盹兒。
等一等!她……昨晚到底是怎麼回到房間的?
宮小白愣住。
睜大雙眼。
意識一點點回歸,一點點拼湊完整。
她記得,她幫宮邪按摩,按著按著,她越來越困,困得幾乎睜不開眼,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連自己什麼時候睡過去的都不知道。
難道是他抱她過來的?
宮小白搖搖頭。不可能!
腦補一下,昨晚她在宮邪的床上不小心睡著,他嫌棄地睨她一眼,拎起她的衣領把她扔回了房間。
嗯,這樣想才合情合理。
宮小白拍拍手,“我真是太聰明啦!”她這樣跟自己說。
洗漱完,一下樓就看到了曹亮。
“曹亮叔叔,問你個事兒唄。”她踮著腳尖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