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燈光亮了一些,方便下面的客人能看清舞臺上的表演。
燈光是暖色調的淺黃色,裝在牆壁上,從一個個晶瑩剔透的玻璃瓶燈罩中散出來,充盈整個室內。
宮小白手肘撐在桌邊,專心欣賞剛剛上去的那個大叔的表演。
他站在臺上還沒開始表演,底下就有一桌客人拍巴掌豎起大拇指叫好。是大叔的朋友們,在為他加油打氣。
宮小白眉眼彎彎地笑了起來,跟著鼓掌。
她最喜歡湊熱鬧。
臺上的虯髯大叔摸了摸自己的鬍鬚,表情是那樣的憨厚可愛,還沒唱歌,客人們就笑出聲來。
這就是人格魅力啊,有些人光是站在那裡什麼都不做就讓人生出好感。
大叔做完自我介紹後,跟旁邊的伴奏打了聲招呼。伴奏很開心地給他比了個“OK”的手勢,表示明白他的意思。
真是有默契的夥伴。
舒緩悠揚的伴奏曲調響徹酒吧,他閉上眼睛,嗓音沙啞,如同被砂紙打磨過,帶著特有的質感,先是跟隨曲調輕哼了會兒,十幾秒後,他開始唱歌。
居然意外的好聽。
不過也能想到,敢走上舞臺競爭免單資格的人,怎麼可能沒兩把刷子。
前面一個泡麵頭的小夥子曲調歡快,這位大叔則是平緩低沉,像是有什麼煩心事,低啞的聲音聽起來讓人動容。
宮小白聽著聽著,閉上了眼睛,沉醉其中。
宮邪果然又叫了兩杯酒,多邊形的酒杯握在手裡輕晃,他垂眸看對面的女孩,她側臉專注,神情頗為陶醉。
她淑女的樣子不多見,保持現在這樣安靜的狀態有點難得。
臉上突然感覺到被捏的觸感,宮小白陡然睜開眼睛,卻發現不知何時他坐在了她身邊的位置,手指捏著她的臉。
她揮開他的手,身子往前傾了一點,小聲問,“你幹嘛?我在聽歌呢,不要打擾我。”
宮邪面色如常,“我也在聽歌。”
宮小白:“……”聽歌就好好聽歌,捏我的臉幹什麼?我看你喝醉了才差不多。
為了印證她的猜測,她伸出三根手指在他面前亂晃,正常人都快看不清了,“請快速告訴我,這是幾?”
宮邪一把捏住她纖白的手指,語調正常,“別開玩笑了,我沒喝醉。”
一般喝醉酒的人都愛說自己沒醉,比如宮小白本人,她不光喜歡說自己沒醉,還喜歡說自己千杯不醉!但宮邪說這話,是因為他真的沒醉。
宮小白蹙眉,不相信,“真沒醉?”
他狹長的鳳眼微眯,神色迷離,唇畔藏著似有若無的笑,說出來的話也輕飄飄的,很溫柔,儼然一副喝醉酒的樣子,渾身透著股慵懶。
“沒醉。”他口齒清晰道。
“那你怎麼不回答,剛才我伸出幾個手指?”
“再試一次。”他笑笑,很縱容的樣子。像她剛才那樣,豎著手指在人面前高頻率地晃來晃去,沒喝醉也被她繞暈了。
眼珠滴溜溜地轉動,宮小白笑著說,“我伸出手指以後,你要快速地說出來,中間不許有停頓,如果你遲疑了就說明你喝醉了,腦子不清醒。”
小姑娘規矩還挺多。
他面露猶豫,她立刻道,“你不答應?”
她故意板著臉,酒吧裡的燈光很暖,打在她臉上,竟像蒙了層面紗般媚惑,可她的表情分明是天真懵懂的,連板著臉也顯得很可愛。
宮邪揉揉額角,暗想自己有可能真喝醉了。
她還在等著他表態,宮邪無奈,只好點頭,“好吧,我答應。”
她立馬就露出燦爛的笑容,以手托腮,再次強調,“先說好,中間不許有停頓。”
宮邪不明白她要玩什麼小把戲,但還是寵溺地看著她,點點頭,聲音溫柔得像絲滑的紅酒,“保證不停頓。”
宮小白伸出了一隻手。
宮邪快速回,“五。”
她收回了三根手指。
宮邪:“二。”
她食指和大拇指的指尖捏在一起,中間是個空心圓圈。宮邪愣住了,“這是什麼?”
宮小白以頭搶桌,磕在上面砰的一聲響,抬高手讓他看清楚,“你看不出來啊,這是個零蛋,這麼明顯你看不出啊。”
她有些急了,語無倫次起來。
宮邪忙不迭道,“零?”
“連起來唸。”
“五二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