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要在這裡等著,看宮邪什麼時候會醒過來。
他給他把過脈,生命跡象越來越明顯,體內的毒素在慢慢消除。行醫十幾年,他從沒見過這麼恐怖的事情。
司羽看了眼躺在床裡邊的女孩。算了,行醫十幾年沒見過的事多了去了。
宮白的存在,早就顛覆了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司羽抬起腕錶計算時間。
秦灃他們還守在外面,唐雅竹在看到割腕的宮白後就暈倒了,被宮申抱到另一間房間裡親自照顧。
守在門外的人不敢打擾司羽救人,默默地等著。
肖瓊抱著胳膊靠在牆壁上,望著屋簷垂下來的雨滴,連成一排,仿若晶瑩的玉珠串成的珠簾。外面下著雨,一場秋雨一場寒,身上的單薄軍裝不禦寒,她打了個寒噤。
秦灃見狀,將身上衣服脫下來給她。
她瞥了眼,沒接。
“跟我客氣什麼。”他直接將衣服罩在她身上。
軍裝帶著他的體溫,有淡淡的菸草味,沒有想象中難聞的汗味。她垂了垂眼,沒跟他客氣,將衣服披在身上。
秦灃從褲兜裡摸出一盒煙,抽出一根,點燃了,夾在指間猛吸了一口。
他挨著她靠在牆壁上。
以往他挨她這麼近,她早就一腳踹過來了,發生了這樣的事,誰都沒心情計較別的。
“我沒想到宮白那丫頭會做傻事。”他了句。
一大老爺們登時眼眶通紅,從昨晚到現在不知哭了多少次。宮白打電話過來的時候,他不知該怎麼面對她,幾乎是一邊哭一邊話。
掏出紙巾擤鼻涕,秦灃嗓音低啞地,“你,現在該怎麼辦?我不敢看到宮白,也不敢看爺的家人。”
他這個樣子,將肖瓊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情緒給挑了起來。
“你別問我,我不知道。”她捂著嘴別過臉。
看到宮白手腕上的傷口她就嚇傻了,過去執行了無數次任務,她都能直面死亡,唯獨她手腕上的割傷,刺到了她的眼睛。
宮邪不在了,她就不活了嗎?
肖瓊扭回頭,看了眼依然緊閉的房門,蹙了蹙眉,“怎麼過去這麼久了,司醫生還沒出來,白不會出事吧?”
秦灃掐滅了菸頭,凝望著她。
看得出來她很關心宮白,明明之前很討厭的。所以,時間真的能改變一個人。不過,現在的他更希望時光能夠倒流。
屋外兩饒談話聲傳入司羽耳內。
他翹起唇角,露出接到宮邪死亡訊息後第一個微笑。宮白怎麼會有事,他都打算從今以後把她當神供起來,見面就拜一拜,沒準能長命百歲,不,長生不老!
起死回生?
現在想想還覺得難以置信。
他記得,宮白剛剛是割腕了對吧,難道她的血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以前他給她做過血檢,沒有發現她與正常人血液的成分不同啊?
司羽站起身,拿起宮白的手,心要不要再搞點血研究一下。
“你在做什麼?”
耳邊,驀地響起一道無比熟悉的男聲。
“臥槽!”
溫文爾雅的司羽爆了句粗口,往後踉蹌一步,被身後的椅子絆倒,一屁股坐在地上,鬧了個人仰馬翻。
詐、詐屍?!
猝不及防真的能嚇出一身冷汗啊臥槽!
即使他已經做好了他復活的準備,還是被嚇到了。
他在想,如果宮邪就這樣走出去,能把他媽媽再嚇暈一次。
“你……醒了?”
司羽拍拍胸口,從地上爬起來,強自鎮定。
宮邪沒回答他的話,下意識摸了摸心臟的位置,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傳來。他扯開衣襟看了眼,肌膚平滑。
“怎麼回事?”他凝眉,努力回憶出事前的場景。
他帶著尖刀戰隊的人追了一一夜,L一路都在偽裝潛逃。似乎是倦了這種你追我趕的遊戲,開始期待與宮邪之間的正面對決。
宮邪心中繫著一個人,自然不會拿自己的命做賭注,可是他低估了L近年來的本事。畢竟他們上次交手還是很多年前。
宮邪只用一顆子彈就要了那個饒命,自己也為此付出了代價。
胸口中了子彈倒下去的瞬間,他覺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如果他死了,丫頭該怎麼辦,他給她準備的驚喜還沒讓她看到……
宮邪心中一痛,偏頭看見了躺在身邊的宮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