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無法埋葬心中熱烈的愛戀。
他拋棄了她!
捏著男友的留書,蘇婉如將信讀了一遍又一遍,試圖消化字面上的意義,她淚眼矇矓,滿腦子問號,昏昏沉沈。
為什麼她竟遲鈍到沒察覺男友早愛上別的女人?為什麼她會傻到還興高采烈地準備下嫁給他?
為什麼她會那麼呆?那麼可笑?
為什麼他一直瞞著她不說,偏偏要到結婚當天,才丟給她這一枚令她措手不及的炸彈?
蘇士允狂怒,發了一頓驚天動地的脾氣,親友們尷尬不已,作鳥獸散,而她的閨房密友們,被她關在門外。
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一切,所有的同情跟安慰,都只會令她更加難堪,她寧願躲起來,一個人舔舐傷口。
在那兵荒馬亂的一刻,她透過臥房視窗看見了他,站在樓下庭院裡,默默地吸菸。
他是父親邀過來的,一場盛大的婚禮總是需要多一點人手幫忙,但如今婚禮已經取消了,他還留在這裡幹麼?
是等著看蘇家怎麼收場嗎?等著看她笑話嗎?
她好氣,滿腔哀怨倏地全化為對他的憤怒。他抬起頭,望向她的方向,而她不知哪來的衝動,將捧花用力往外一擲,砸在他身上,然後砰地一聲關上窗戶。
蘇婉如以為,從此以後她跟荊泰誠鐵定毫無瓜葛了,孰料一個月後,蘇士允竟安排兩人相親。
“早就跟你說那個死小子配不上你了,你偏要嫁給他,現在嚐到苦頭了吧?”蘇士允嘲諷。“忘了他吧!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爸爸替你介紹。”
“隨便。”她淡漠地回應,心早涼透。
就算是個好男人又怎樣?她不也曾認為自己的前男友是個天上有、地上無的極品優質男嗎?結果還不是一樣背叛她,甚至懦弱地不敢親口來提分手?
男人!哼!
“婉如,怎麼不說話?難道你還想著那個死小子?”
“我沒想任何人。”她冷哼。“隨便誰都好,爸爸,隨你高興。”對自己的婚姻與幸福,她已經不抱任何期待了。
“既然這樣,好吧,你就聽我安排——”
“是你?”
五星級飯店的庭園餐廳,蘇婉如與荊泰誠相對而坐,身後是一間開滿熱帶花卉的玻璃暖屋,另一側則是在午後陽光下閃耀著七彩的噴泉。
如此浪漫的環境,兩個人的對話卻一點也不羅曼蒂克。
“怎麼會是你?”蘇婉如問話的口氣近乎氣急敗壞。
“為什麼不會是?”相對於她的懊惱,荊泰誠顯得氣定神閒。“你是我指導教授的愛女,我是他的得意弟子,他安排我們倆相親,很奇怪嗎?”
是不奇怪,但也……奇怪透了!
父親應該明白,她對這男人印象不怎麼樣啊!
蘇婉如悶悶地喝茶,眼睫下的眸偷窺對面的男子,見他一副不慌不忙的神態,好氣。
她重重放下茶杯。“OK,結果怎麼樣,我想我們倆心裡都有數了。”
“什麼意思?”他裝傻。
還問?她沒好氣地睨他一眼。“意思是,這杯茶我們不必勉強彼此喝了。”
“勉強?”俊眉閒閒一挑。“我一點也不勉強啊!”
“少來!”她不以為然。“你對我印象怎樣,我很清楚,我知道你是因為不想得罪自己的教授,才答應來跟我相親,你放心,我會跟我爸爸好好解釋的,不會讓他怪罪你——”
“等等。”他用手勢阻止她繼續。“我看蘇小姐恐怕是誤會什麼了,這場相親約會並不是老師強迫我來的,是我自己提的。”
“什麼?”她愣住。“你自己提的?”
“嗯哼。”
“為什麼?”
“因為我覺得這樣很好。”
哪裡好了?她不屑地在心裡OS,卻擺出一副願聞其詳的表情。
“首先,我需要一個妻子,可是卻沒時間去談戀愛。我現在在一家國際律師事務所工作,工作很忙,而且以後只會愈來愈忙,我不想回家以後,還要為生活瑣事煩惱,如果有個女人幫我處理這些細節,我會很高興——”
“聽起來你需要的比較像是個管家,或女傭。”她氣惱地打斷他。
他不以為意,聳聳肩。“我的定義比較接近﹃夥伴﹄,我需要一個能夠打理我的私生活,又不會讓我覺得隱私受侵犯的伴侶。”
“呿!”她別過眸。這男人的論調真是讓人愈聽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