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模一樣,用的各種教材、輔助資料、各科測試試卷,也完全是一中的。甚至作息時間也和一中一模一樣,要早自習、夜自習,學校也安排宿舍,紀律很森嚴,違反了也要給警告、記過、留校察看、開除等幾檔,不象政協這邊,最多是被老校長語重心長地批評幾句。至於開除,只是用來嚇唬人的,在許國雲他們就讀的這一年中,打架鬥毆,偷竊搶劫,早戀墮胎,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班裡幾乎都發生過,就差殺人了,可是誰也沒有被開除。
教育局後面有很多農民的房子,一幢一幢緊緊地挨在一起,邊上只有一條窄窄的小巷,沿著小巷往裡走,是一個一個的大鐵門,推開其中的一個大門,毫無例外的,裡面住的基本上是政協學校的復讀生。許國雲幾個人的宿舍也在這裡。每個月80塊錢,三個人分攤,房間的面積有將近30個平方,方方正正地一大間。房間裡沒有床,三個人到熟溪邊的工地上撿了幾十塊磚頭,又透過在教師進修學校復讀班的同學,從進修學校的宿舍裡拆了五塊床板,把它們齊齊地鋪在磚頭上,成了一個長3米寬2米的通鋪,這個通鋪10個人都睡得下,三個人睡甭提多自在了。
小院裡樓上樓下一共6個房間,睡的全是復讀生。房東收了房租後再不會來,在這裡,你愛怎麼鬧就怎麼鬧,晚上你愛幾點回來就幾點回來,通通沒人管,這對過膩了學校集體宿舍的同學們來說,不亞於天堂。小院隔壁是另一幢農民房,所不同的是,那裡住的多是女生。兩幢房子之間原本有一堵一人多高的土牆擋著,但這堵土牆怎麼攔得住青春期發情的男生?在經過男生們多次攀爬後,沒多久,圍牆就被扒開了一個口子,在1993年6月一個離高考還有將近一個月的暴風雨之夜中轟然倒塌,發出的巨大響聲嚇壞了睡在圍牆邊那間房子裡的兩個女孩,她們以為地震了,只穿著短褲文胸在走廊上大呼救命。這兩個女孩中,有一個是朱文培的相好。朱文培這個花心大羅卜,好像對每一個女生都感興趣。
離圍牆不遠的角落裡,有一株長勢茂盛的柚子樹,這株柚子樹長在女生們住的那個院子裡,因為樹上掛滿了密密麻麻的柚子,被女生們視作寶貝。女生們滿臉幸福地期待著柚子成熟的那一天,可惜沒等柚子成熟,楊水富就趁著深更半夜一筐一筐地往房間裡挪,沒幾個來回柚子樹就空了。而房間裡一天到晚地充斥著青澀的柚子味道,怪怪的。
從門口的小巷一直往外走,是一條彎彎曲曲的破舊水泥路。水泥路一頭通向市區,一頭通向江山新村後面的一座小山。那座小山頂上是武義氣象臺,有窄窄的乾淨的水泥路盤山通向山頂,水泥路兩邊是茁壯的防風林和厚厚的草地。這條延綿而上的水泥路和兩邊的草地成了許國雲他們最理想的散步場所,從小山頂上可以看到熟溪安靜地逶邐而來,也可以看到小半個寧靜的武義縣城在雲淡風清中明麗如畫。許國雲還看到沉默寡言的周雲其鬼鬼祟祟地躺在氣象臺邊上一塊大條石上曬太陽,兩條腿疊著翹得老高,手上拿著一本厚厚的書仰面在看。許國雲知道周雲其肯定在看武俠小說,讀高復班的男生大半的人都在看,在這種無聊的日子裡,只有金庸先生、古龍先生、梁羽生先生、溫瑞安先生等一大幫前輩們創造的武俠世界給人一點點精神的慰藉。古龍說,有人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所以高復班自然也是江湖了。許國雲指揮著楊水富和朱文培小心地包抄過去,一把把周雲其摁住,大聲叫:“搶劫!”周雲其還真被嚇了一大跳,差點從條石上滾下來,看到哈哈大笑的三個人,也笑了:“三個流氓!”許國雲看了他手裡的書,果然是武俠小說,金庸的《鹿鼎記》。
許國雲說:“周雲其,我們非得告訴你爸爸不可,上課時間跑到氣象臺來看武打小說,被我們高復稽查隊抓了正著!我們還得報告校長!”周雲其說:“看你們三個一身流氓樣,還稽查隊,肯定不幹什麼好事,老實說了吧,到這山上搞什麼活動?”楊水富說:“真被你說對了,我們是接到舉報,說這山上有人搞流氓,我們上來抓姦的,沒想到抓的是你。”朱文培說:“剛才一女的披頭散髮哭著跑下去,是不是你對她做什麼壞事了?”周雲其哈哈大笑:“你們三個是不是想女人想瘋了,三句不離女的?”說得三個都不好意思了,許國雲說:“還真是有點想,你呢,想什麼?”周雲其就站起來,面對著熟溪,一字一句高聲叫道:“我——想——考——大——學——”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大學是一個不切實際的夢
劉鴿自己並不打算讀複習班,八中能考上大學的寥寥無幾,大學是一個不切實際的夢。很多人高中畢業後,回家玩個一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