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頷首微笑,隨即琴聲揚起,她繼續唱:
“如果有那麼一天
你說即將要離去
我會迷失我自己
走在無邊人海里
不要什麼諾言
只要天天在一起
我不能只依靠
片片回憶活下去
……“
霧霜這段日子以來的寂寞心情,經由這首歌表露無遺。她盡情地訴說衷腸,那份情真意切,令知音者同感心有慼慼焉。
這女子一定有著傷心的往事,否則,怎能把歌曲詮釋得如此好,如此傳神?張錢開心裡心著。
她唱到最後一個轉折音,再一回聲,倏地停止。臺下客人的瘋狂掌聲,霧霜視而不見,依然故我,猛地一鞠躬,她結束了歌唱。
觀眾的叫囂聲頻傳。“安可!安可!”。不過,霧霜只是輕輕地搖頭,傲然拒絕。
真是個高高在上、冷若冰霜的美女?
唱了這兩首歌,霧霜的心情輕鬆多了。她告訴自己:以歌寄情就夠了,人不能要求太多,尤其在感情方面。
在眾人的掌聲中,她優雅高傲地欠身,離開了。
在大門口前,張錢開正守候著。
“小姐,你的歌聲很棒。”張錢開道。
霧霜不發一語,她想拉開門把,但卻被張錢開擋住。
霧霜雙眉輕蹙,依然悶不吭聲。
這女子的冷傲著實令張錢開大開眼界,活了四十年,他還是第一次碰到。
“我是這裡的老闆,我叫張錢開。”他掏出名片自我介紹著。他想把名片遞給霧霜,霧霜卻不接手。
他自知沒趣地收到口袋裡。“我希望你能在這工作?”直覺告訴他,坦白直接,也許是最好的方式。
霧霜終於開口說話了,這話卻是──“請讓路好嗎?”她冷漠道。
張錢開搖頭苦笑。“對不起,也許我用錯方式了。我的意思是,你有一副好嗓子,再加上良好的音樂底子,你不該被埋沒,你應該站出來,讓所有的人分享你的歌聲。”
他口沫橫飛道。
“然後呢?”她的話很短,很簡潔。
“到這兒工作,把憂傷喜樂跟大家分享。”
霧霜還是不答腔,只是靜靜注視著眼前的男人。
他,中等身材,小腹微凸,雙須已白,但目光銳利,明顯見過世面,應該是個城府很深的中年人。
“我沒辦法。”她還是那一副讓人心癢癢的傲慢樣子,張錢開有些慍怒了。
“你真是又冷又傲,我說這麼多,還是無法打動你?”他徹徹底底地打量這名女子,他嘲諷道:“我想,你一定是富豪貴族的女兒,是不是?”
“你有一股特殊的氣質,那只有豪門千金才會有。這種特別的傲氣,不論在何時何地,總是不經意表露出來,儘管你是在這俗不可耐的酒廊裡。你的自以為是、旁若無人卻更加明顯,只不過也叫人感到”造作“。”張錢開“批判”她。
“你──”她雖然儘量佯裝無動於衷,但她的眼神卻透露出事實。
張錢開相信他的猜測八九不離十了。
“你今天會來這兒,一定是有苦無處洩,到這兒上班,相信我,你會找到一個發洩的地方。”
霧霜沒有反擊他。因為,這位陌生男子說中一切。現在的她,什麼都沒有了,僅有的,就是“自尊”。“明天開始。”她怔忡道,雙眸卻有些不服輸的意味。
“好!明天見!”張錢開喜怒不形於色道。
霧霜嘴角微揚,走了出去。
張錢開望著那女子的背影,冥思好久。
對於姚金,霧霜實話實說。
“我要去酒廊駐唱。”
她想姚金一定會反對的。反正,這樣的結果對她而言,倒是個“翻臉”的好機會。
若是能夠讓姚金大發雷霆,那她就有藉口離去,而且也不用去酒廊駐唱。
誰知道,姚金居然拍手贊成。他與那個酒廊經理說的一模一樣。“你這麼有音樂天分,是應該站出來讓大家分享你的歌喉!”
霧霜沮喪地跌回椅子上。
為什麼你不反對我的所作所為?為什麼你永遠只有點頭?
真是個奇怪的老人,她甚至覺得姚金比自己的父親祁振華好,他對她,比任何人都好上千倍、萬倍。
這太教人起疑了,不是嗎?
不過,姚金有一個要求──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