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唸佛機開始低誦出聲。有時,念著念著,心酸的淚水就會忍不住要奪眶而出。她拚命咬著唇,不敢掉太多淚水,她要阿姨走得安心。
到了殯儀館,助念團已經等待在門口,阿姨在誦經聲中被推入一間靈堂。
江釆薇並不懂唸經,卻和那群幫忙前來臨終助唸的師兄師姐們,足足為阿姨誦了八個小時的經文。師兄師姐們篤信人在臨終的八小時內能夠被誦佛聲牽引到另一個光明世界,她也信啊!
天色微亮時,八個小時的誦經到了一個段落。
江采薇合上手中的經書,靜靜地凝視著阿姨似乎愈來愈靜謐莊嚴的面容。她鼻頭一酸,低頭不敢再望。
“采薇,你回去休息一下,中午再來。你順便把證件帶齊,去醫院把一些手續辦一辦。”
姨丈紅腫著眼,遞給她一杯水,削瘦的臉上有著失去妻子的痛苦與疲憊。
“姨丈不休息嗎?”她的眼眶一直是紅的,只是忍著不哭而已。
“我妹妹會過來幫忙,我到時候在旁邊的椅子睡一下就可以了。”
江采薇點點頭,與周寧寧一併走出殯儀館。
清晨的風涼沁入骨,肅穆的殯儀館佇在濛濛白光之間,靜謐中帶些詭異。
她們兩個縮著身子,手拉著手走回寧寧的車上。
“謝謝。”江采薇轉過身給了周寧寧一個擁抱。
“謝什麼。我載你回去吧。”周寧寧很大姐式地拍拍她的肩。
蘋果綠的小車飛馳在清晨道路上,是城市未醒前的唯一顏色。
“載我去文森那裡。”江采薇對著窗外說道。
“你要去那裡?”周寧寧訝異地睜大著眼。
“他前些時候說要帶我去香港,我有一些證件在他那裡。”腦子此時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了,什麼也不敢想。
“你和他……決定怎麼辦?”
“我不想讓阿姨在另一個世界擔心,可是他對我有恩,除非我還了他七百萬,否則這樣的關係,可能要持續到他厭倦了我吧……”江采薇看著好友,水泠泠的眼眸有著說不出口的千言萬語。
“他快回美國了,也許不會維持太久了。”周寧寧好意說道。
江采薇胸口一慟,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在寧寧面前,她藏不住心事,所有的難處全寫在蹙緊的眉眼間。
“你喜歡上他了?”周寧寧見狀,緊張地問道。文森不是不好,只是沒人能夠想像他安定下來的樣子。
“很笨,對不對?”她蹙著眉,不自覺地便嘆了口氣。
“對!”周寧寧大聲說道,也跟著長吁短嘆了起來。“可是感情如果能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