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召見的時候,人數就不多不少嘛。」
「掌門個別召見的時候。一般都是罵人,有地板跪就不錯了,根本輪不到坐椅子。」
「可是……」最基礎的道德觀我還是有的,所以猶豫,「不經過協商允許就擅自拿走別人的東西,不留言說明去向,也沒有歸還的意向的這種行為……」
典墨不耐地眨巴眨巴眼,「偷就偷吧,說什麼不經過協商允許就擅自拿走別人的東西,不留言說明去向,也沒有歸還的意向的這種行為……」看我臉色又不對了,他連忙改口,「不過師父不愧是師父,一個字的事情你可以說得這麼詳細!」
我臉色稍霽,典墨立刻靠近我,循循善誘,「椅子留在於鏡哪兒,根本沒什麼人有機會坐。但你想啊,椅子做出來後,如果沒有人坐,那和地板還有什麼區別?它的價值何在?師父把椅子帶回家,日日坐著,那根本就是日行一善,不,日日行善好不好?謙虛點說師父是行善積德,公正點說師父簡直就是見義勇為!」
我覺得,我的價值觀和道德觀正在被顛覆。
見我不搭話,只是笑著,「師父,我把它搬到我們家好不好,從此就是我們的了。它好,我們也好,對不對?」
「搬到我家,從此就是我的?」我自動過濾了那個「們」字,典墨也不惱,連連點頭。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露出大大的笑容,「好徒弟!」
我住的地方就在平心崖掌門居住的那棵大樹正下方,拐過十七八道彎上竄下跳幾次就到了。簡單地講,路線就是這樣,不過說實在的,如果在這裡你頭次來也不會迷路,那麼世界上很可能沒有你會迷路的地方。
我的腳步輕快,心情也高昂。原因之一,當然是去洗溫泉啦,原因之二,就是身後我這個弟子……他帶著的椅子了。
「看,我們到了。」我興致勃勃地指著我的房子。
「你就住在這個……」典墨站在門口,遲疑著,「我真不知道叫這個地方為家,究竟是汙辱了『家』這個名詞,還是汙辱了『叫』這個動詞。」
有什麼不同麼?我瞪著他,他倒是乖巧,立刻顧左右而言他,「師父,你看你的椅子放哪兒?」他刻意強調了「你的椅子」,聽得我心花怒放。
「你看哪兒方便就放哪兒吧。」我伸著懶腰,看著典墨有些為難地找不到立足地,然後咬咬牙,辛辛苦苦地在滿地亂扔的雜物裡刨了個坑,把椅子給安下了。他抬頭對我笑笑,殷勤極了,「師父,你坐。」
我皺皺眉,「你這不分輕重的徒兒,我們哪兒有時間坐啊。」
「那師父你準備忙什麼?」他的話語裡又刻意強調了「忙」字,可看著我的卻又是一副俯首聽命的臉,我不確定他的意思,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 孺子愚鈍!
我當然是要準備妥當啊!溫泉在召喚我!
「典墨,帶上我的毛巾,厚的那個。」
「典墨,涼茶呢?你放好了麼?」
「典墨,點心、點心,籃子裡面的點心要掉出來了。」
「典墨,我的枕頭要兩個,天氣熱被子不用了,帶上竹蓆比較好。」
「典墨,不是這一張,細竹編的那個。」
「典墨……」
我懶洋洋地趴在床鋪上,遙控典墨忙東忙西。平日出個門什麼的我兩手空空三秒鐘搞定,今天不需自己勞動,突然發現原來還是可以準備滿多的嘛。而且這屋子,上下打量打量,不昧著良心地說,也只有髒亂差三個字可以形容。確實該整理整理了。
我的目光落在忙碌的典墨身上,他雖然背對著我,也哆嗦了一下。
算了,他好歹是個病人,不宜太過操勞,以免下次難用。不過被我這麼折騰來搗鼓去的還毫無怨言,典墨真是好性子。剛剛他一句話氣得雲簪雲釵兄妹反目,是不是我的錯覺啊?
我正想著,突然發現典墨他停下了動作,站在門邊眼神直直看著我。依戀地蹭蹭椅子,我道,「怎麼啦,遇到困難了?」
「是,師父,弟子做不了主。」
瞧瞧這孩子,說的話聽著就是舒心,我點點頭,「說吧。」
「師父,所有東西我都準備好了,就只剩一件大的很難攜帶。」
讓我搬東西,我才不幹,「帶不了就不帶嘛。」
「恐怕不行。」典墨做為難狀,「我擦不到自己的背啊。」
……
原來他說的那件大東西是我。
要叫我自己行動就直說嘛,幹嘛講得這麼拐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