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這樣下去,她不知道自己還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來……就因為愛他。
杜少卿固執地將她的小臉捧轉向自己,逼著她與自己雙眸相對,“告訴我。”
“我不要。”她的拗脾氣也上來了。
他瞪著她,有些莫可奈何。可惡,這個時候的她就執拗得跟花容一模一樣!
“你不告訴我,我就把你鎖在屋裡,別想回孃家去。”他撂狠話。
她氣的不得了,“虧你是個堂堂大將軍,居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方法威脅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你這樣算什麼英雄好漢?”
“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他啼笑皆非,還是堅持地道:“快告訴我,否則我真的會這樣做。”
“你……”她想要別開頭,下巴卻被他的手掌握得緊緊,“勝之不武!”
“勝之不武就勝之不武,”他淡淡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我無所謂。”
她瞪他瞪了半天,卻發現一點用也沒有,他的決心看起來比城牆還堅定。
到最後,她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全盤托出——
說完後,她還急急補充了一點,“這統統都是夢,我半點也不相信。”
“如果只是夢,你怎麼知道花容和我之間的誓言與點點滴滴?”他努力抑下胸口劇烈的喜悅和悸動,緊緊地盯著她。
她一時語塞。
老天,難道……這是真的?
花容的芳魂真的慢慢縈繞在她的身上,要與他再續前緣?
只是他的心底在狂喜之餘,為何還有一絲絲的失落和遺憾?
杜少卿搖了搖頭,甩去那股莫名的心疼,凝視著明月,“你是花容選中的人,她就是你的前身,一定是的。”
她驚恐地瞪著他,“不,不可能,我們年紀差不多,怎麼可能她是我的前身?如果你要說我被她附了身,那我還相信……”
不不不,這樣也不行,她不要!她是沉明月,不要變成另一個人。
他眸光熾熱地凝望著她,“這麼說,你也相信你的身體裡面是有花容的存在了。”
“不!”她拚命往後縮,開什麼玩笑!“我才不要,我是沉明月,為什麼要被附身?你們去找別的人吧,不能因為我也喜歡你,就不由分說不管我的意志,強自對我附身……”
天,越說越像真的,這種怪力亂神的事怎麼會發生?
他心臟咚地一聲,“你、你喜歡我?”
明月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雙頰情不自禁飛紅了,“呃,我……我……”
剎那間,杜少卿心底又是高興,又是擔憂,他一時之間心情複雜至極,竟不知該如何感覺。
不過她是他和花容之間唯一的媒介與連繫,他不會放掉這脆弱卻難得的機會。
他又是喜又是悲,喜的是終於和花容有一絲絲牽繫上,悲的是花容真的魂歸離很天,只能夠用這種方式和他再續情緣了嗎?
明月看著他的神情,好心痛。
果然,他的心裡永遠只有陶花容,她不過是個影子罷了。
“我把話統統告訴你了,我可以回去了吧?”她強忍著淚水,堅強地望著他。
他眸底盛滿了柔情,低沉有力地道:“我明天會讓人護送你回門,但是當天就得回來。”
她想要爭辯,卻已沮喪得沒有絲毫力氣可爭辯了。
如果她是以沉明月的身分回去,恐怕他會要她乾脆長住在孃家別回來了吧?可是現在他認定她被陶花容附了身,待她的神情和語氣就完全不同,一副再也不願放她走的模樣。
怎麼會這樣呢?
明月低垂下視線,突然發現自己又想哭了。
第七章
馬車輪骨碌碌地在大路上滾動著,馬兒撒蹄聲踢踢踏踏,明月靜靜地倚在小茶肩頭,思緒飄浮在半空中,也不知道該想什麼。
馬車上的兩個人各自想著不同的心事,馬兒卻不管這些,很快地撒蹄賓士到了沉家巷口前。
“少夫人,到了,請下車。”將軍府的護衛掀開簾子,恭敬有禮。
瞧,身分不同,連待遇都不同了。
明月苦笑一下,點點頭,在小茶的攙扶下下了車。“多謝你,真是麻煩你還送我過來。”
“少夫人別客氣,這是屬下應該做的。”
他們緩緩走近沉家大門,簇新的門聯和大囍字顯示出沉家還沉浸在一個月前的喜事裡,明月情不自禁苦澀地笑了。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