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玉這些年看著蘇清夢各種折騰,各種無理取鬧,可那個神仙一般的公子卻從來沒有責備,沒有怨言,還是一如既往的對她好。暖玉是各種不理解啊,這麼好的人……打著燈籠也難找啊?!
“你不懂。”蘇清夢說著,回過頭去,看著屋簷滴下的雨水,語氣輕得恍若天邊的薄雲,“他的好……是沒有心的。”
“啊?”暖玉聽得一頭霧水。這怎麼又扯到了有心沒心上了呢?
蘇清夢迴眸看著暖玉那糊里糊塗的樣子,心中是萬般的無語。
“算了。咱出門玩去吧。”說著,便走向了內間。
暖玉瞧了眼窗外的細雨,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這姑奶奶,大雨天的怎麼都不消停!
蘇清夢出門都是穿的男裝,用她本人的話來說,就是圖個方便。比如說調戲調戲民女,喝喝花酒什麼的,女裝那可是萬萬行不通的。
因為下雨的關係,街市上的人寥寥無幾,連小攤小販也是少有。
蘇清夢搖著扇子,東張西望的走著,一條街走完,頗為鬱悶的說道:“怎麼連半個女人都沒瞧見!”
暖玉撐著紙傘,都快要哭出來了。
“小姐,這大雨天的,哪家姑娘閒得發慌,往外面跑啊!”
話音將落,蘇清夢突然回過身來,虛起眼看著暖玉,眸光中似乎透著絲絲危險的味道。
暖玉嚥了口唾沫,剛準備開口承認自己的錯誤,卻又聽蘇清夢說道:“說了多少次了!在外面,得叫我公子!”
暖玉一愣,額頭上的冷汗噌噌的往外冒。敢情她的重點在這兒啊。
“是。公子。”
蘇清夢滿意的點了點頭,似想起了什麼,興沖沖的說道:“前面就是渡口了,咱去渡口的小亭看看吧!”
說罷,抬步便往小亭走去,暖玉無奈,也只得撐傘跟著,一路小跑著向渡頭的方向趕去。
上回在那兒可是碰見個大美人兒啊!
蘇清夢素來自信這揚州城裡再沒有哪家姑娘容貌能及得上自己,可是看見這個女子時,蘇清夢也不由得微微怔忡,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迴雪,曹植《洛神賦》中的宓妃怕也不過如此。
如此美人在揚州城裡,不可能無人知道。蘇清夢幾番打聽也終是無果,便猜想她許是渡口過客,也就時常來這小亭看看。
待蘇清夢跑到渡口小亭一看,頓覺大失所望。
小亭裡倒是有人,只可惜不是美人,是個男人。看那打扮,應還是個富家子弟。
“小姐,還去嗎?”暖玉看著自家主子那一臉失望的表情,懷著一顆偷笑著、歡欣雀躍著的心,輕聲問道。
“去……”蘇清夢無力的答道,“去什麼去啊!”
暖玉剛提起來的心又放下了,說話得說全嘛。
“那我們回吧。”暖玉滿臉期待的看著蘇清夢,這樣的天氣就適合在屋子裡做做女紅,聊聊八卦什麼的,她可盼著早些回去呢。
蘇清夢迴頭瞅了眼暖玉,看她滿臉期待的望著自己,忽然生出一絲捉弄她的心思來,輕輕點了點頭,啟唇說道:“好,我們過去看看。”
“啊?!”暖玉抬起的腳又猛地收回,回了頭,滿臉疑惑的看著蘇清夢。
蘇清夢臉上掛著奸計得逞的壞笑,搖了搖手裡扇子,一臉的認真,說道:“我說,我們看看去。”
說罷,抬腳便要走,暖玉失落的垂下了頭,一臉哀怨的撐著傘跟在蘇清夢的身後走向小亭。
二人走進小亭時,男子剛巧回過身來,那一瞬,主僕二人只覺得周遭的一切都恍若靜止了一般,唯有眼前人的眉目映入眼簾。
若洛星河是翰逸神飛,清華絕俗的畫中仙人,那此人便是雋朗都麗,貴胄天成的濁世明珠。
一襲淡紫長袍,光華明麗,青絲高綰,玉冠如翠,眼角微微上挑,鼻樑高挺,唇線涼薄,當真是貴公子的模樣,氣度不凡。然而他左手原本該是大拇指的位置卻是空空如也,與這滿身的貴胄實在違和。
滴打在瓦簷上的雨聲縈繞在耳邊,男子對著二人笑了笑,凝視著蘇清夢,半晌,表情疑惑問道:“如此雨天,公子手搖玉扇,不覺得冷嗎?”
蘇清夢聞言,頗為尷尬的收起扇骨,佯裝薄怒的對男子說道:“本公子喜歡!要你多嘴!”
男子唇角的笑意更深了,輕搖了搖頭,正欲說些什麼,卻見一個侍從打扮的少年跑進了亭子。
“爺,傘來了。”少年模樣清秀,咧嘴笑著,渾身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