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襟嘆了一口氣,又道,“我瞞著你,是我的不是,我同你道歉,可逆如今既然知道了你是陛下的女兒為何還要離開呢?”
蘇清夢望著秋染襟,抿著唇,又回身在美人榻前坐下,說道:“我若留在京城,那便是答應了要回歸皇籍,從此以後,我便不再是蘇清夢了。”
秋染襟搖頭一笑,說道:“你還是你,還是蘇清夢。只要你自己知道就好。”
蘇清夢仰首望著他,眼中忽然有了光亮。
秋染襟也回身坐下,望著她,目光如水,又道:“你若不想當這公主,便回了陛下便是,無須離開京城,我相信陛下也不會埋怨你。”
“當真?”蘇清夢蹙眉問道。說實話,她著實不願做這個公主,那戲裡,書裡,深宮裡的女人沒有一個是快樂的,終日鬱鬱寡歡,做了公主,便要揹負太多沉重的責任。
“恩。當真。”秋染襟溫柔的笑著,“可是清夢,你難道就不想知道你父母的事情嗎?”
秋染襟這麼一問,蘇清夢倒是愣住了,好奇自然是好奇的,這許多年,蘇清夢甚至連母親的名字也不知曉,就更別說當年的種種糾葛。
“我自然是想知道的。”蘇清夢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一切都是一個謎,為何母親會獨自生下我,為何這麼多年來我都不知道我的父親是誰,好多的事情,我都想弄個明白。”
“清夢,再去見一次陛下吧。你想要的答案,陛下都可以告訴你。”秋染襟溫柔的笑著,望著她,輕聲說道。
夜色悽迷,燈火搖曳,蘇清夢抬眼看著他,溫柔淺笑的樣子是那樣的溫暖,她忽然就恍惚了起來。
也許,秋染襟說的對,自己的確應該再去見皇帝一面,至少要弄明白心裡的那些疑問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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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上京
綠影上窗,荷香撲鼻,明亮的陽光映照在藕荷色的紗幔上,點染金黃顏色,也將那桌前繪畫人手上的扳指照的華光流燦。
書房的門被人輕輕的推開,一身素白衣裳的綺嵐走進了屋內,沉眼望著桌前那個執筆細細勾勒的藍色身影。
走近,她垂首一看,果然,他的筆下,從來都只有她。
“你何必如此日日為她畫像,真是想她,便去京城找她就是,整天讓人彙報她的近況,又是作甚?”
洛星河仍舊垂著頭,將那畫上女子的眼睛點上,那畫中的人便像是鮮活了起來一樣,一如從前,望著他深情淺笑。
見洛星河只是垂首痴痴的看著畫像,並不理會自己,綺嵐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將桌上的畫像一把拿過,言道:“今日是爹孃的忌日,你不打算去拜祭他們嗎?”
洛星河的眸子微沉,面色有些慍怒,抬眼望著綺嵐,這才悠悠然的開口說道:“畫給我。”
綺嵐與他對視半晌,見他眸光堅定,有些冷得��耍�愀唇��裨謐郎戲藕茫�玖艘豢諂��檔潰骸案綹紓�藝媸遣幻靼祝�閎緗褚巡輝謔苣槍貧究刂疲��位掛�粼諦蘼薷螅���裘�俊�
洛星河將畫像放在一旁,那裡早已堆滿了同樣的宣紙,一別數月,竟是如同幾秋。
他在椅前坐下,神色裡有些疲倦,說道:“嵐兒,你總是對洛家,對清夢滿心的怨怪,可是當年如果不是爹他害了清夢的孃親,洛家也不會對他動手。再則……沒有洛家,沒有修羅閣,我們楚家就真的能平安過活嗎?”
洛星河心裡很清楚,當年自己父親通敵叛國,就算沒有洛家,早晚也都會是這個下場,只是偏偏,點染導火索的是恰好是洛家。
綺嵐聞言,臉色頃刻變得陰沉了起來,冷冷一笑,“畢竟是被洛家養大的啊,言語之中這般維護!”
洛星河嘆了一口氣,神色裡頗有些哀傷,道:“嵐兒,你可知這三年來,最折磨我的不是那絲絲入扣,而是這滿心的仇恨,我每每望著清夢,便會想起你我的悲慘遭遇,每每見著清夢喜笑顏開,便會憶起當年的和樂融融。我恨,卻又不知道該去恨誰,清夢無辜,你我無辜,當年的人事早已模糊不清,可這些仇恨會一生一世的跟隨著你,只要它在一天,你便一天不得歡顏。”
綺嵐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望著洛星河。
“嵐兒,別再恨了。二十年了,該放下了。”他說罷,閉了眼,腦中又想起了桃花微雨之下,她細嫩的指腹拂過他手臂上那密密麻麻的傷痕,那種傷痛和絕望的神情,他這一世都忘不掉。
“呵。”良久,綺嵐冷冷一笑,“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