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車裡,看到林叔似乎也在笑。
車從街角拐出去,平穩地開上燈火如晝的主路。時宜看見他開啟車窗,四分之一的高度,剛剛好足夠透氣,卻不至有風吹亂頭髮。兩個人之間,有木質的扶手,他的手臂並沒有搭在上邊,而是讓給了她。
這樣細微末節的地方,她都忽然留意起來。
或許他和自己相處,從來都是如此。
雖然感情是慢慢培養,但他真的做到了該做的一切,留出時間陪她,也留出空間,不讓繁瑣家規桎梏她。雖然從唯一一次見他母親,時宜就看出來,那些家規是有多難被打破。
她輕輕,用手碰了碰他的手臂。
周生辰回頭,看她。
時宜悄悄指了指前座,他了然,關上了隔音玻璃。
“你們家訂婚,需要不需要,一些特定的環節?”她問他。
周生辰仔細想了想:“沒什麼,我能省略的,都已經讓人取消了。”
“那,需要戴戒指嗎?”
他笑:“需要。”
“那戴完戒指,”她看著他漆黑的眼睛,“需要吻未婚妻嗎?”
周生辰有些意外,但仍舊仔細想了想:“這個,他們倒是沒有告訴我。”
他的聲音裡,有淡淡的笑意。
時宜想,他可能,大概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可又像沒有明白。
“你過來一點。”她低聲說。
他很聽話,輕輕地把身子靠過來,神情似乎還有些疑問。
她輕聲問,有些臉紅:“如果問這麼仔細,別人會不會尷尬?”
他略微思考,答:“或許會。”
她不知繼續說什麼,周生辰卻禮貌,而安靜地等待著。
他比她坐著的時候,也高了不少,只得低下頭和她說話。近在咫尺,蠱惑人心。
如果再不這麼做,可能今晚都不會再有勇氣了。
時宜忽然就閉上眼睛,湊上去,在觸碰的一瞬,竟分不清前世今生。這樣的感覺,讓她不能呼吸,不敢動,也不敢睜眼。
只有心跳若擂,緊緊地抓住兩人之間橫亙的木質扶手。
在短暫的靜止中,甚至能感覺到近在咫尺的目光,她的眼睛閉得越發的用力,甚至睫毛都在微微顫抖著,固執地,不願意離開。幸好,他很快就溫柔地回吻住自己,自然而然,用舌尖撬開她的嘴唇、牙齒,將所有的被動變為主動。
而他的手,也輕握住她的手,合在了掌心。
掌心溫熱,並不用力。
唇舌相依,這樣的距離,她曾經想都不敢想。他並不著急,甚至有種仔細而耐心的味道,在和她親吻。一寸寸,一分分,抽走她的意識和思維,她不捨得離開,他也沒有放開的意思,就如此反反覆覆,持續了很久。
到最後,他終於從她嘴唇離開,輕吻了吻她的臉。
悄無聲息地,兩個人分開來。
他似乎想說什麼,最後只是笑了笑。
時宜不敢再看他,很快偏過頭,去看窗外掠過的風景。
車仍舊在平穩行駛著,不斷有樓宇遠去,也不斷有燈火襲來。這樣美的夜晚,就這樣開下去,一路看下去,該有多好。
作者有話要說:大少爺獨白:技術不好,請原諒。(拍飛。。。。
= =只有我一個人腦子裡有前世的故事。。只有我一個人,有點兒想哭。。沒人分享的感覺增難過啊。。。。
寫完吻戲頭次有這種感覺的某人,飄過。
☆、番外 美人骨(上)
她還記得,拜師時,是個豔陽高照的日子。
清河崔氏這一輩,她竟是家族正支唯一一個女孩,餘下的大多夭折於襁褓時。而因家族權勢正盛,她在母親腹中,就被指腹給太子。據兒時的幾個奶孃議論,倘若當時生下來是個男孩,應該會被偷樑換柱,換為個女孩,只為能入主正宮。
幸而,是女孩。
而不幸的是,這個女孩生來便不會言語。
是以,她才會拜小南辰王為師,這個坐擁七十萬大軍,最令皇太后忌憚的小王爺,也是太子最小的叔父,卻並非是太后嫡出。據母親說,此舉可以讓她有堅實的靠山,同時,也好以她的師徒名分,日後替太子拉攏這個叔叔。
一舉兩得。
一箭雙鵰。
這其中利害關係,她聽得似懂非懂,但想到那日這個師父素手一揮,三軍齊跪的霸氣,仍舊滿是憧憬。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