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亡,妻死,兒夭,國滅,一個七尺男人憑是如何的堅強自抑也難以承受哪。“但是主上現今的身份是‘捏迷思’的大使,更是斡羅思和馬札兒的軍火商賈,幼斯生怕你左右制肘,畢竟情勢比人強。”饒是主宰的天神亦難乾坤倒轉。
傲岸的身形迎風挺直,赫瑟安烈將酒壺一擲,嗤冷輕笑,“你聽過血魔會害怕嗎?餵養血魔的最佳良方即是洶湧不盡的血水!血魔吸食的養份尚且不足,絕對死不了。”血……呃,血魔?意指的是少國主的仇恨嗎?風采俊朗的少國主搖身一變為飲血的魔?馬幼斯憂慮的不知所措。
天崩地裂的危險即將來臨,他不禁暗暗的在心裡向天祈禱。
北戎弗兒,希望上蒼垂憐於你,希望赫瑟不致錯待了你,希望你捱得過可怕的未來。“如果你命好,應該趕快咬舌自盡,不要坐上花轎啊。”馬幼斯低低咕噥。
大元皇宮
東西摔落的鏘鏗聲響過一聲又一聲,接著是哀嚎慘叫不絕於耳。
侍女們紛紛走避,沒人膽敢再靠近公主的寢房半步,因為一個閃躲不及便是血口子一道又一道的下場。
北戎弗兒的貼身丫環雲奴,一邊替自己包紮傷口,一邊求道:“公主,求求你!房裡頭可以掉的東西全摔碎了,地上都是尖銳的碎破片,小心點走路,否則割傷了金足,小的吃不起這罪啊。”
“閉嘴!不然我立刻賞賜你一條白綾!”正在氣頭上的北戎弗兒狠狠的瞪視她。白綾?!“公主大恩!切莫要了小的賤命!”嗚嗚,她是招誰惹誰了?
“哼!”扭頭一撇嘴,北戎弗兒仍是氣炸了胸肺。
“呵呵呵呵。”一個不怕死的笑聲傳進房內。
正待開罵的北戎弗兒一見不速之客的面貌後,不禁垂垮下肩頭,沒好氣的噘高唇,“還笑!沒長心眼呀?”
“我是專程為公主道喜來著。”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喜個鬼!本公主就是為了這個大喜氣得都變醜人了。”“真愛說笑,公主可是天下第一美人呢!”虛長她幾歲的怯薛軍總統領的夫人江鶴島島掩嘴一笑。
“江鶴島島!”
“公主當真動氣了呢,可是身為你的閨中密友的我卻是想不通透,即將出閣的嫁娘不該是歡天喜地的嗎?幹啥發怒?”
猛翻白眼數次,北戎弗兒大聲的說:“那個叫赫瑟安烈的眼睛是灰色的耶!”“那又如何?”
“那種男人一定是冷冰冰,不解風情,不懂體恤,不肯呵寵女人的啦。”“何以見得?”
“我的直覺。”北戎弗兒一臉的篤定,不容質疑。
“但他是皇后親自選定的乘龍快婿,皇后一向眼高於頂,公主又是她的心頭肉,這婚配肯定是宿世良緣,公主就且寬懷吧。”
“就因為他是母后中意的男人,我更是不能下嫁!”
這是什麼邏輯?江鶴島島不解。
“母后中意的人一定是才能頂尖,外表嘛也絕對是舉世無雙,但是母后欣賞的就是沒血沒淚的硬漢,所以赫瑟安烈便是這樣討厭的人!天底下哪有女人願意自己的夫婿整日板著棺材臉?即使他的條件再怎樣優秀,我也不要!”
“所言甚是。”雖然宮裡頭的人一說起赫瑟安烈,人人都豎起大拇指稱讚,但是他似乎真的是個莫測高深到叫人膽寒的男人。
“島島,你幫幫我可好?”北戎弗兒靈活生動的眼珠子骨碌碌地閃著光芒。微一心驚,江鶴島島緊張的說:“公主的意思是要我幫公主逃婚?!”
“聰明。”
一旁的雲奴忙不迭的尖叫,“這萬萬使不得哪!公主三思……”
“四思、五思都思過了啦!”說著,北戎弗兒又拿起一隻銀盃丟過去。
鼻尖受了痛的雲奴不敢再作聲,公主的火烈脾性恐怖得很,除了皇后以外,沒人制得了。江鶴島島堅決的拒絕,“不成!公主,逃得再遠也逃不出鎮戌軍的緝捕!而且有損皇室威信,皇后一定震怒難休。”
“逃婚不成!代嫁也不成!那本公主不是完蛋了嗎?”
“代嫁?”
“嗯。”北戎弗兒十分憤氣的一邊捶打錦紗帳,一邊委屈的說明白。
“原本是想找個侍女代嫁,但是我高就,要找到和我一般身長的女子不容易呀!最要命的是咱們大漠女子個個膚色黝黑。惟獨我是個異類,白白嫩嫩得連我自個兒都挺想咬上一口。”“這倒是,漢人多嬌小,而且清秀有餘,絕豔不足。”
“所以說嘛,代嫁新娘一掀紅巾蓋頭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