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眼前的人一旦解毒後,再也不會回來,此時此刻,她該讓他安心……但是當淚滾落雙眼,她聽到自己出口的話,連自己都要心碎。
“對不起……這是我最後一次騙你。”
任燦玥彷彿惡夢成真,神態揮揮的扭曲起,殘存的餘力仰天怒喊:“不——”
她扶著他緩緩壓下的身軀沉重跪地,他的顱首垂到她肩上時,人已失去意識。
“謝謝你這段日子給我的一切,燦玥哥哥……”她愛的人已不存在了。
此時兩名心層武護忙過來摟抱起昏倒的城主;而韓水也過來扶起她,看著袁小倪,他欲言又止,因為此刻最好無言。
此時,郝玖和其他古城武護也緊急護送一名髮色灰白的老者趕到。
“牟老!”看到一路照顧她的牟放子,袁小倪心情激動。
朦朧的月色下,袁小倪坐在一排矮石上,仰望夜空。
他們連夜趕到“雲裡鎮”,對上“門毒”又經歷城主的事情,連番折騰,眾人早已累得人仰馬翻,排定好輪班顧守的人後,全都早早休息,以便第二天的趕路。
再一天就回到“朝嵐古洲”,此時此刻望著星斗滿天,澄澈的星月,她的心中某部分也漸漸沉澱。
“從小隻要看著天空,我的心都只有一個盼望,就是儘快完成承諾,回到沈家,任何事都無法絆住我想回家的腳步,哪怕遭遇種種磨難,我也沒想過要怨恨任何人,因為這是我的選擇。”聽到後方走來的腳步聲,她長喟道。
“但,就在幾天前,我回家的念頭竟然有一絲動搖,感情……真的能軟弱人的思緒。”
“喝吧!”
牟放子帶來兩瓶酒和一盤包子,坐到她身邊,遞了一瓶給她。
“牟老,當年為何不對我說十七歲前夕,發生在‘斜陽西峰’的事?”
她清醒時,是在牟老的小屋內,只知道自己中了“門毒”陰招,為了治療方便,曾被安置在“斜陽西峰”,昏迷一個多月。
“有必要嗎?你揹負的承諾已夠沉重,不需要這種牽掛。”牟放子滿頭灰白髮,狂飲一大口酒,冷淡地道。“我用盡心力栽培你,不是給人作踐當禁臠。”
“禁臠?!”
“當年,城主打算在你解毒恢復記憶後,將你安置在他的宅院內,更明確地說,一輩子將你軟禁在‘斜陽古城’。”
“哇……這種手段,果然很像‘城主’會幹的事。”袁小倪不感訝異地苦笑。
“死過一個愛人,對再喜歡上的人,以他劇變後的極端個性,不難理解這種作法;畢竟谷蕙蘭死於‘門毒’所下的毒,也不知道是誰所下的毒手。”牟放子大飲一口酒,抹過嘴邊酒漬道。
“其實‘斜陽西峰’的事,至今我還想不起全貌,他對我的感情,到底是因愛或恨的演變,就更無從瞭解。”縱有片段浮現腦海,卻難以理解前因後果。
“記不住也好,徒增煩惱。”牟放子看她一眼。“完成承諾,找回你自己的人生,才是你要做的事。”
“當年讓我離開古城,又自有一座宅院,想必是費了牟老你一番心思了。”以城主狠絕、執拗的個性,已有關住她的念頭,當年定然有不得不讓他放手的原因。
“借力使力而已。”牟放子拿起一顆肉包子大口咬下。“如果沒有‘斜陽西峰’那場演變,以他對你仇恨的心態,還真難讓你離開古城。”
當年他只告訴任燦玥,如果想毀了袁小倪大可如此做!
“瞬失”奇毒非同小可,雖然已經調配出解藥,但也不知這江湖難解的奇毒,是否還有其他副作用;尤其他原本對袁小倪憎恨已極,如今她清醒面對如此極大的變化,只會造成她更大的不安,甚至身心崩潰,最終也難逃一死。
聽聞這些,任燦玥再強硬,也只能壓抑下自己的感情,聽從牟放子的建議,回到以前的相處;同時,以兩年為期,讓她暫離古城,穩定身心後,再讓她慢慢地想起“斜陽西峰”內的一切。
“她真的會慢慢恢復記憶?”坐在床邊的任燦玥問一旁的牟放子,目光始終不離床上,喝下解藥後,陷於沉睡中的人兒。
“如果她心中有你,任何毒都奪不走存在心中的東西。”
“這個要求,難道不是為著自己一手調教的徒弟,遠離我這個曾經傷害她的人?”任燦玥淺然勾唇,眸中犀芒銳凜,顯然對他所說的一切,並未全然相信。
“老頭子一生不收徒弟,這丫頭更不可能會是我徒弟。”全古城內,除了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