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該愛上任何人。即使他咬緊了牙關,那種絕望的恐懼還是讓肌肉開始微微顫抖起來,彷佛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整個世界開始分崩離析,再次重生以來建立的所有自信、所有堅強、所有信念,開始土崩瓦解。
他真的瘋了,就像是那些十六歲的愚蠢小姑娘一樣,堅定不移地相信著愛情可以改變世界,愚昧無知地相信天長地久是存在的,一廂情願地追逐著海枯石爛的浪漫,卻不知道,所謂的信任就是將自己的後背暴露出來,然後親手將匕首交給對方,等待著那致命的一刀。他瘋了,他一定是瘋了。
對,他一定是瘋了,這僅僅只是大腦裡多巴胺的錯誤判斷……
“蘭斯!”一個身影毫無預警地出現在蘭斯的面前,滿臉的擔憂,那雙明亮的眼睛在夜色之中充滿了疑惑和擔憂,但更多的卻是柔韌和堅定,是艾瑪…斯通。
蘭斯的視線落在了那個身影上,一件白色蕾絲短裙讓她看起來甜美而乖巧,暗紅色短髮盤成了一個髮髻,光影交錯的陰影勾勒出那柔美的下巴弧線,看起來就像是天使羽翼灑落下來的斑駁輪廓。心臟猛地一縮,那種輕輕的悸動是如此清晰,蘭斯的眼底流露出了一絲悲傷,絕望地緩緩下沉,就像是從高空墜落的羽毛一般,輕飄飄地沒有任何力量,但卻依舊無法阻止地在地心引力拉扯之下,繼續下沉。
“你沒事吧?你渾身都溼透了,你的臉色看起來真的很糟糕,你還好嗎?”艾瑪顯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滿眼擔憂,這樣的蘭斯是她從來都沒有見過的,狼狽而脆弱,渾身上下卻散發著危險的訊號,那種銳利而強烈的氣息猶如火山迸發一般,浩浩蕩蕩地釋放出來,周圍任何人都不敢靠近,彷佛只要靠近一小步,就會被蘭斯碾壓得粉身碎骨一般——即使每個人都知道這種想法太過荒謬,但依舊沒有人願意上前。
一小步,艾瑪小心翼翼卻堅定不移地往前邁開了步伐,再一小步,“蘭斯,你正在發抖,你知道嗎?你需要叫醫生嗎?你確定沒事嗎?”又一小步,艾瑪正在一點一點地靠近蘭斯,她可以明顯感覺到那炙熱的氣息撲面而來,那種不安定的危險氣息就好像一顆不定時炸彈般,彷佛隨時都會遭遇到生命危險,但艾瑪的腳步卻沒有任何猶豫,緩慢卻堅定,“蘭斯,你需要休息,你需要熱水澡,你需要食物,我……我可以給你拿一杯熱巧克力。”
握住了。
艾瑪握住了蘭斯的左手手臂,冰冷得讓她不由打了一個冷顫,現在還是八月,但蘭斯卻彷佛從十二月的北極回來一般,肌肉僵硬得像石頭,一點溫度都沒有。
“我沒事。”不等艾瑪再多說什麼,蘭斯直接就甩開了她的右手,那銳利地眼神沒有任何阻攔,惡狠狠地攻擊了過來,艾瑪只覺得自己靈魂深處都可以感受到那股冰冷,比冰冷更加可怕的是駭人的光芒,殘忍而血腥地撕裂了她所有的保護殼,“不要自作聰明,你什麼都不是,你也什麼都不會是。你知道,自以為是的女人,看起來最是讓人倒胃口。”
艾瑪被狠狠地擊中了,當頭棒喝,那種穿透身體直接錘擊在靈魂上的痛苦太過洶湧,以至於艾瑪的雙手都不由蜷縮了起來,連續打了三個冷顫還是停不下來。
“假裝委屈,假裝柔弱,這一套我看多了,而且,還是在床/上。至於你……”艾瑪可以聽到蘭斯那嘶啞的聲音,散發著血腥的味道,甚至還有一絲奚落的嘲諷,毫不猶豫地揮刀而下,在她的耳邊輕輕響起,猶如毒蛇吐信的聲響;艾瑪感覺到蘭斯那赤果果的眼神上下打量著自己,這一刻,她就像是被剝離了所有衣服一般,羞愧而狼狽地站在蘭斯面前,“嗤”,那輕輕的恥笑聲讓艾瑪幾乎無法站穩,“我知道你很想爬上我的床,但我可不感興趣,尤其是對沒有發育完全的未成年少女。”
“你知道,傷害我,並不代表保護了你自己。”艾瑪抬起頭,直勾勾地看向了蘭斯,雙手緊握成拳,以至於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但她還是沒有任何膽怯,沒有任何猶豫,大膽而直接地迎向了蘭斯那雙冰寒刺骨的眸子。
蘭斯可以看到艾瑪那雙透亮的眸子蒙上了一層水霧,但她卻沒有絲毫的退縮,沒有打算掩飾自己的脆弱,也沒有打算輕易放棄,只是堅定不移地投來了目光,蘭斯的胸膛被狠狠地擊中,一聲悶響。“你不可能傷害了所有人,卻不傷害自己。”艾瑪的聲音在微微顫抖著,那隱藏在聲音裡的勇氣卻是如此灼熱,灼熱得讓蘭斯有些狼狽。
垂下眼簾,蘭斯掩飾著自己眼底的情緒,冷笑了一聲,“言情小說和愛情電影看太多了,你也開始幻想了,無聊的少女總是如此,幻想連篇。但,我不是你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