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賓。
對於不同人來說,奧斯卡之夜具有不同意義,可能是三線演員花費了三萬美元購買到的一步登天機會,可能是事業低潮導演重新尋找到投資物件的階梯,可能是春風正得意演員享受歡呼和羨慕的舞臺,可能是忘記煩惱徹底狂歡的性/與謊言魔盒……
對於喬治…克魯尼來說,這是他扭轉局勢的救命稻草。
輸掉了最佳男配角的爭奪,這也意味著過去三個月的努力全部付諸流水,剽竊門的負面影響已經不可遏止地滲透進入了整個好萊塢,在“喬治還是蘭斯”的立場之中,人們終究還是選擇了蘭斯,這不僅僅是一場勝負,更是一場道德的審判——換而言之,人們現在看到他,勢必將帶著有色眼鏡將他冠以剽竊者、偷盜者、欺騙者的身份,今晚的慘敗僅僅只是接下來悲劇生活裡最微不足道的一件事。因為輸掉了小金人,永遠還有明年,但輸掉了名譽,重建卻不是簡單的加減乘除。
喬治是一個聰明人,他清楚地知道,對於一線演員來說,一次或者兩次的失敗根本不算什麼,除非是連續三次的嚴重慘敗,這才會產生顛覆性的後果。身處他現在的處境,看似前路盡毀、毫無生機,但他只需要避開公眾視線,好好地修生養息,等待時間的流逝沖淡回憶,然後專心致志地投入下一部作品的拍攝,可以是像史蒂文…索德伯格那樣鐵桿好友的新作,也可以是自己重新或創作或購買一個劇本再次執掌導筒,把所有流言蜚語都拋在腦後,等待新作問世,以作品說話、以專業說話,屆時,只需要輕輕推波助瀾,剽竊門的這一頁終究可以揭過。
看看安吉麗娜…朱莉,看看布拉德…皮特,都是如此。
可是喬治不甘心,他不甘心自己居然輸給了蘭斯,居然步入西洋鏡影業那群笨蛋的後塵,居然被蘭斯狠狠涮了一把以至於無法翻身。所以,即使明知道今晚缺席奧斯卡之夜才是明智的選擇,即使明知道奧斯卡之夜上的冷眼將會不少,即使明知道今晚重新運作人脈也估計效果有限,但他還是決定出席奧斯卡之夜的派對。
他不能低頭,至少不能在蘭斯面前。
走下轎車,喬治扣起了西裝的紐扣,他更換了一套深藍色西裝,蕭蕭夜色之中居然平添了一抹悲壯。早在汽車停靠的時候,記者們的視線餘光就已經鎖定了車門,可是注意到下車之人是喬治時,記者們的腳步都顯得有些猶豫。
在記者的眼中,剽竊門的對錯、學院的拉扯、電影公司的態度都不是最重要的,噱頭、利益、話題、爆點這才是他們關注的核心焦點。所以,他們不會刻意打壓喬治,也不會刻意追捧喬治——之前對待蘭斯也是如此,即使西海岸勢力與東海岸形成對立,但該報道的新聞他們還是一點不漏。問題就在於,今晚的喬治……沒有任何值得關注的爆點,在學院的笑話面前,他們甚至懶得對喬治落井下石。
於是,記者們都停留在了原地,面面相覷,似乎正在掙扎著,到底要不要拍照呢?到底要不要採訪呢?到底要不要推波助瀾一下呢?
就在這時,又一輛轎車在酒店門口停靠了下來,包括喬治在內,所有人都齊刷刷轉移了視線,燈火闌珊之間,隱約看到了一個結實勻稱的身影走了下來,那挺拔的脊樑、修長的雙腿、寬厚的肩膀在光暈的勾勒之下,讓視線忍不住就多停留一會,一襲暗紅色西裝點綴著海軍藍、菸灰和黑色交織的蘇格蘭格紋,更是將那種獨特的氣質飽滿而柔和地襯托了出來,就好像暈染開來的水墨畫一般。
“蘭斯!”
有記者終究沒有忍住,脫口而出呼喊起來,燈光猶如泉水一般緩緩褪去,顯露出了那張熟悉的臉龐,然後記者們就爭先恐後地朝前狂奔而去,那轟轟作響的震動猶如萬馬奔騰,幾乎只是眨眼之間,一百多名記者就裡三層外三層地將蘭斯團團包圍,即使是停留在紅地毯兩側的影迷們都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和亢奮,尖叫聲不絕於耳。
一邊是層層包圍,一邊是形單影隻;一邊是洶湧沸騰,一邊是瑟瑟寒風。
喬治站在紅地毯之上,轉頭看了過去,身邊僅僅不過兩步遠的地方,記者們不斷跳躍著、擁擠著,努力將話筒遞到蘭斯的面前,“請問今晚頒獎結果,你有什麼看法”、“請問又一次錯過了最佳導演獎,你現在感覺如何”……問題一個接著一個,根本沒有留下任何空隙,排山倒海地傾瀉而下。可是他身邊,卻連一名記者都沒有。
一名都沒有,著實諷刺,不是嗎?
“抱歉。”兩名記者試圖擠進人群裡,但卻失敗了,不由退後了兩步,一不小心就踩到了喬治的皮鞋,轉過頭來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