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斂眸深思的模樣好似在琢磨著該如何發落她這個罪犯。她不認為自己過去做錯事,時光倒流,她還是會那麼做,可她應該更早告訴他的……
過分的沉默使她不安,她猜不出平常人得知這種事的反應會是什麼,如果行爾不能接受怎辦?
不過就是回到單身而已——她這樣告訴自己,腦中卻想不起一個人時的一切歡快,她全身上下的記憶都被改寫過,每個細胞記著的全是和他在一起之後的點滴,單行爾徹底改變了她,使她不甘再守著一個人,但不是誰都可以,她只要他。
單行爾看出她眸底的驚慌,坦白說,他此刻還有一點混亂,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苛責她,太多不得已的因素,他甚至對關家兄弟有些生氣,他們算什麼東西?居然讓她一個人揹負這麼多!
還記得父親過世那年,他也曾簽署過不急救同意書,當時他一邊隱忍淚水一邊簽字,那種不得不放棄生命的痛,他這輩子難以忘記,她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力量才能在異地逼自己簽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千言萬語,最終只能化成一句。“我絕對會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
“啊?”
“了不起往後少吃一點甜的,以免糖尿病,我……我絕對不會讓你再簽下那見鬼的玩意。”
他這句話恍如誓言,向她承諾了他的一生,承諾他會為了她好好保重自己。於覓震懾了,這比任何的甜蜜愛語都還要令她感動,他不只接受了,甚至將自己的未來也託付給她……
於覓意識到自己曾死去的一切正緩緩甦醒過來,她從未像這刻如此感謝上天,儘管她曾揹負荊棘,可她還是見到了光,而這個男人是其中最為閃亮的。
“我真不敢相信……”究竟一個人可以愛上同一個人多少次?他無條件承接了她的一切,不論好壞,她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他捧在手心,以無限的愛和包容灌溉滋養,然後她發覺自己比不久前向他傾訴愛語時,還要更加深愛他。
愛情,原來是會這樣互相感染的。
你愛我多一點,我也愛你多一點,這裡一點、那裡一點,然後……就滿出來了。
“不用不敢相信,快點過來。”單行爾躺在那兒朝她招招手,甚至掀開被子示意她跟著躺下來。“我現在超級震撼,需要有人來安撫一下。”
“是喔!”於覓好氣又好笑,但還是乖乖躺過去,隨即被他熱暖的胸膛抵住,於是不安了一整晚的心終於找到平靜,她身軀不再因緊張而僵硬,在他懷裡柔順如一隻乖巧的貓兒。
單行爾健臂緊攬她,得知自己的女人結過婚,不管原因為何,確實沒那麼好接受,可換個角度想,他要為這無法改變的事放棄她嗎?不,他不願意,既然這個念頭比什麼都要清楚明確,那就這樣吧,她已受過太多傷,而他只想替她治癒。
忽然,他想到一件事。“等下,你說那個關宇皓討厭你,你幹麼還跟他見面?甚至收他的花、上他的賓士?”計較到底就對了。
於覓嘆口氣。“他都勞師動眾去找你了,我總得知道他想幹麼。至於搭他的車是去看Alex,玫瑰……是他最愛的一種花。”一思及此,她眸光幽遠。“還有,我也很意外Vincent知道我刺青在哪,大概是在Alex的手札或畫作上看到的吧,他很喜歡我的花,畫了很多幅,可惜,幾乎都被Vincent燒光了……”
“嘿。”見她越講越入神,單行爾忍不住喚回她,加深擁攬她的力道。他雖然接受她的過去,但不代表能大度到允許她在他懷裡想別的男人,就算對方跟她清白得能當水喝也一樣。“以前的事就算了,但往後……你只能想我一個人。”
他沉沉嗓音悶在她肩頭,分明是霸道的言語,可聽起來卻像極了撒嬌,於覓壓根兒拿他沒辦法,心想:不想你,我想誰?
不過,還是習慣性忍不住逗他一下。“如何想?”
“用這裡想。”他在她髮際落下一吻,然後再往下移至她纖軟耳畔。“還有這裡。”接著一一吻過了她的肩骨、背脊。“這裡都要……”
他一路吻,越吻越放肆,他唇如烙鐵,在所經之處都烙下了驚人熱度,於覓全身發汗,在他懷裡敏感輕顫。他吐息還帶著些許酒氣,醺醉了她,他唇手並用,大掌逐步侵入她衣下,於覓逸出喘息,渾身虛軟,不得不承認他這招確實有用,此刻,除了感受他,她無法再想別的。
“你、你贏了……”
“嗯?”單行爾挑眉,整個人已在她身下,軟熱的舌吮舐過她柔潤腿膚。“我們有在比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