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了暈迷的雷震,他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失望,冷然道:“你比我想象得還要弱!不過,我想那些垃圾明明沒有了希望也沒有了軍官,在這片戰場上還沒有崩潰沒有向我們投降,就是因為有你這個連我外婆都打不倒的人存在吧?”
藤原端木轉身從同樣陷入暈迷的那條狗嘴邊,拾回了自己的刺刀,他一步步走到雷震面前,望著雷震在暈倒前,臉上留下的扭曲和痛苦,淡然道:“我會用你的腦袋,來結束你們支那軍人徒勞的掙扎!我在加入軍隊之前,就是一個有名的武道家,能死在我的手裡,是你的榮幸!”
藤原端木雙手握住刺刀,對準雷震的胸膛狠狠刺下去,就在在這個時候,就在絕不可能的情況下,他突然看到了一個明亮到極限,似乎連他自己的影子都能看清楚的眼睛!他聽到了一聲嘶啞中卻透著強大壓迫力的聲音:“是嗎?!”
是雷震!
是那個早已經被他打得失去了抵抗能力,早應該失去了意識,在很長時間內也不可能用自己的力量,重新爬起來的雷震!
看著雷震那雙眼睛,一種冰冷的感覺在瞬間刺中了藤原端木的心臟。一個在戰鬥中失敗,馬上要被刺刀貫穿胸膛的人,絕對不會還擁有這樣的眼睛,在他的眼睛裡,藤原端木看到了……一擊必殺的自信!
右腿上突然傳來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一股力量猛的從腳下傳過來,面對這種猝不及防的變化,就算是武道家出身的藤原端木,也無法再保持身體的平衡,不由自主的一頭栽倒,重重撞在了雷震的身上。
在雷震與藤原端木疊加在一起的身體中間,傳出一聲利器刺破水囊般的沉悶聲響。鮮血迅速滲透了他們兩個人的身衫。
在這個時候,藤原端木的身體凝滯了。
在這個時候,雷震卻笑了。
就在那把刺刀幾乎要刺入他胸膛的時候,雷震閃電般的探出左手,死死抓住刀鋒,把它帶向了一邊,而他的右手,卻狠狠一揚,將一塊足足有四五寸長的炮彈片,刺入了藤原端木的胸膛。就在藤原端木做出任何反應之前,雷震緊緊捏著那塊炮彈片的右手又狠狠一扭,一陣疼痛得讓人根本沒有辦法暈倒的痛苦,狠狠撞進了藤原端木的大腦,在瞬間就抽乾了他所有的體力和可能的反擊。
藤原端木拼儘自己全身最後的力量,扭過了頭,他真的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輸。當他的目光落到讓自己在最重要的關頭一敗塗地的右腳時,他的臉上不由揚起了一絲比哭還要難看的苦笑。
還是那條該死的野狗!
它在自己要對眼前這個敵人發起必殺一擊的時候,竟然飛撲過來咬住了他的腳裸,然後拼盡全力向外狠狠一拽,勝與負,死與生,距離原來就是這樣的近!
“可是它受了那麼重的傷,又被我狠狠在傷口上補了一腳,明明已經痛得暈倒了啊,為什麼它還能保持著這樣的力量,還能抓住我唯一的破綻,為眼前這個小子贏得了最後的勝利?難道說……”
想到這裡,藤原端木猛然瞪大了雙眼。
“沒錯,你猜得沒有錯,我們兩個都用裝死騙了你一回!”
被藤原端木壓在身體下面的雷震,終於開口了,“我沒有興趣去打倒你的外婆,我只想殺了你!”
“一條捱了打,會立刻裝暈、裝死的狗,配合它那個更會裝暈、裝死的主人,透過精湛的演技,終於誘使我在面對勝利時,暴露出最不可原諒的破綻,然後聯手對我發起了致命的一擊。”
望著那條死死咬住自己腳裸的狗,回想著它為了救自己的主人,咬住刺刀絕不鬆口時,所展現出來的狠勁與瘋狂,藤原端木終於想通了。“沒錯,一個能在戰場上以身作責,激勵起所有人拼命氣勢的人,一條在戰場上被子彈打穿,仍然可以堅持著把子彈送回主人身邊的狗,只要沒有被我攻中要害,又怎麼這麼可能被我輕易打倒?他們從一開始,就利用他們之間的默契,利用他們的堅強和我的輕敵,為我設下了這個必殺的陷阱!”
“我……”
一口氣喘不過來,藤原端木只覺得眼前一陣迷離,一片混亂,就連近在咫尺的雷震,在他的眼中都變得飄渺不定起來,隨著鮮血和生命力不停從身體的傷口裡湧出來,藤原端木知道自己就要死了,一陣前所未有的無力感襲上了他的心頭,而那夾雜著蘇州河水氣的微風,也變得冰冷刺骨起來,他一邊打著寒顫,一邊喃喃自語的道:“我好、不甘心啊、我……辱沒了……武道家這個稱號……我、辱沒了家族的榮譽,父親大人……請您……能夠、原諒我!”
“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