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眼了?”魏端公皺眉自問,回到別墅書房。
陳二狗的生活依然平淡無奇,穿著一身制服在小區轉悠的時候,沒忘對那些個非富即貴的業主們擺出一張笑臉,他的笑臉少了幾分職業性,多了幾分真誠,偶爾幫幾個業主解決點什麼小難題,偶爾有外來客人在小區迷了路,盡了保安的職業同時也不忘客套寒暄東拉西扯一番,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機遇來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遇上了貴人,總之他每一步都走得踏實,走得有心眼,魏端公偶爾一次喝酒說過盡人事聽天命六個字,陳二狗深以為然,每天都要時不時提醒自己幾次,曹蒹葭走了,但沒帶走他心底紮根後迅速破土而出的野心,這顆種子是她種下的,王虎剩在除草,趙鯤鵬在施肥,魏端公也在澆水,相反她一走,陳二狗執念更重,這種執念三分是慾望,七分,都是壓抑了十幾二十年的滔天怨念。
很難想象一個怨念滋長二十多年的男人有朝一日出人頭地後,會有怎樣的孽畜行徑。
第十五章 狗奴才
黑豺從上海來到山水華門,魏端公一眼就喜歡上了,說比他那條天價半買半搶來的山東滑條還要精神,其實就外表來看黑豺只是只不起眼的土狗,骨骼框架不大,也沒呲牙咧嘴的架勢,到了陳二狗腳邊只顧著搖尾巴,但魏端公是從實踐到理論都無可挑剔的大行家,相狗有術,雖然喜歡得緊,但也沒大煞風景地跟陳二狗購買,只是試探性詢問能不能讓黑豺跟山東滑條交配產崽子,陳二狗沒一口拒絕,說要先瞅瞅那頭滑條,黑豺也到了該生崽子的年紀,傳承了兩百來年的張家寨守山犬不能在陳二狗手裡斷了,不過如果那據魏端公說能單獨攆死野豬的山東滑條品相根骨不行,陳二狗就算折了魏端公的面子,也不會糟蹋黑豺,這是他僅剩的幾根底線。
黑豺來了,最高興的當然是張三千,這個六七歲就懂得挖草根煮野菜養活自己的孩子沒啥大虛榮心,但還是有些小孩心性地喜歡帶著黑豺巡視小區,彷佛黑豺在這裡那裡撒過幾泡尿後,這座高檔小區就能成了他跟黑豺的領地,張三千最喜歡偷偷讓黑豺跟小區一條狼狗和一條金毛狹路相逢,那兩條狗往常賊囂張,一見到路人就狂哮,等黑豺來了後就徹底焉了,嚇破了膽,跟被閹割的公狗一樣沒了脾氣。
魏端公豢養的那些狗則一頭頭髮了情就想拱黑豺,每次都落得被黑豺咬住脖子狠狠掀翻在地的地步,嗚咽求饒,黑豺咬一次,魏端公就喜歡一分,堅定了要讓它跟養在鐘山高爾夫別墅裡的滑條交配的決心,不知道是不是愛屋及烏的緣由,魏端公主動提出來要讓陳二狗幫他飼養三條剛重金買來的好狗,英國大靈提,陝西細犬,還有一條格力,魏端公買狗很注重血統,也喜歡養出它們的野性和桀驁,陳二狗甚至想也許貴賓犬到了這個男人的手裡最後都會拼命咬人,魏端公沒什麼要求,就讓陳二狗往狠裡養,敢咬人,能逮兔子,越不像家狗越好。
“這三條畜生養好了,對你有額外好處。”
魏端公終於要離開山水華門一段日子,也正常,他這種怎麼看都像手掌騰挪間便翻雲覆雨的人物沒理由蟄伏在這小地方,整天陪著陳二狗聊狗談風水侃人生,連陳二狗都覺著離譜,坐進轎車前,魏端公如此神秘兮兮對陳二狗丟擲了魚餌,他相信陳二狗肯定會上鉤。
魏端公給了陳二狗別墅的鑰匙,跟原本就替他養狗的兩個傢伙一起工作,但半點沒提工資的事情,這讓陳二狗有點小小的失望,錢這東西,多多益善,魏端公不說,陳二狗當然不可能白痴地索要。但魏端公給他製造了這個機會,陳二狗還是很打心眼感激,能踏進這棟奢華別墅的大門,是個很不錯的開端,好的開頭是成功的一半,陳二狗不會浪費每一顆他碗裡的飯粒,更不會浪費任何一個到手的大機會。
讓王虎剩去市區幫他買了一大疊養狗的專業書籍,陳二狗開始通宵達旦地狂啃,把世界上有名一點的犬種都研究了一個透,別墅內住著的兩個養狗專業人士一個叫王宏斌,一個叫鄭少華,因為陳二狗沒搶他們的飯碗,對陳二狗還算客氣,加上這年輕人似乎跟魏爺關係不淺,他們的客氣中便難免帶了幾分忌憚,再說陳二狗拿到了鑰匙進了別墅經常幹完了自己的事情後就幫他們幹活,不求回報,一見面就彎腰遞煙一口一個王哥鄭哥,還主動把外賣包下,偶爾魏端公打電話來詢問進度,陳二狗還不忘見縫插針替他們說上幾句好話,兩人心裡那叫一個舒坦,何況這年輕後輩特懂事,謙虛,他們誇誇其談自吹自擂的時候一定很配合地加以肯定和欣賞,關鍵是他們覺得這年輕人笑得不虛偽,做事做人都實誠,肯吃虧,於是他們沒過一個星期就願意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