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懂自我安慰。”曹蒹葭笑道。
“自我安慰?”陳二狗突然笑容古怪起來。
曹蒹葭迷惑不解,不明白這個說法有何不妥。
陳二狗低頭把玩著阿拉斯加捕鯨叉,10秒鐘後曹蒹葭就察覺到將“自我安慰”四個字去掉中間兩個後的齷齪意思,不等她發飆,王虎剩神情緊張地跑上樓闖進來沉聲道:“二狗,郭割虜已經找上門來。”
“多少票人?”陳二狗冷靜道。
“就一個。”王虎剩皺眉道。
“他現在在哪裡?”陳二狗愣了一下,單刀赴會?到底誰才是鴻門宴的設定者?這個郭割虜在他看來雖然做事貌似魯莽,但一件事情具體落實到他手上,一定可以完成得毫無瑕疵,例如不說活剮喬八指是否明智,他在這件震動南京的慘案中完美扮演了一個殘忍、狠辣、卻極其冷靜、細緻的變態角色,這種人未必會像方婕那樣玩弄權謀,但單對單,陳二狗沒太大信心,不能不謹慎再謹慎地小心應對。
“就坐在樓下大廳。”王虎剩陰冷道,他很有把郭割虜殺人滅口的衝動,郭割虜就是方婕的左膀右臂,魏家見不得光的領域幾乎可以說都得由郭割虜撐場子,郭割虜一死,就不怕陳二狗沒有出人頭地的機會。
陳二狗來到大廳,郭割虜就坐在一條椅子上,神色安詳平靜,一點不像是要跟陳二狗一言不合就搏殺相見的對手,更不像那個當著主子方婕的面跟錢子項下軍令狀的魏家第一號猛人,陳二狗說了一句讓曹蒹葭暗自點頭的話,“虎剩,拿瓶酒,再讓象爻弄點下酒菜。”
“該我請你喝酒才是。”極度吝嗇笑臉的郭割虜露出一個含蓄笑意,“而且我還以為你要直接讓小爺王虎剩跟白馬探花陳慶之把我做掉。”
“要做掉你,也得等我跟你把酒喝完。”陳二狗笑道。
王虎剩拿了兩瓶白酒,陳象爻也很快燒好幾樣精緻小菜,陳二狗跟郭割虜面對面坐,曹蒹葭和王虎剩坐對面,四人一桌,曹蒹葭給桌上三個男人各自倒了一杯酒,最後自己也倒了一杯。陳二狗等一切就緒,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道:“這一杯就當我謝魏爺。”
曹蒹葭幫他倒了第二杯,又被陳二狗仰頭一口喝光,道:“這杯敬你,當初如果不是你看得起我,我現在也就是在山水華門做個成天在同樣地方瞎逛的小保安。”
第三杯還是一口乾掉,陳二狗一抹嘴,豪氣道:“這杯酒一直欠著,沒機會敬方姨,雖然我肚子裡有怨言,但該謝的還是要謝,感激是感激,記恨是記恨,我分得清楚。這半年,我做每一件事情都問心無愧,方姨要喬六死,要捨棄我保魏家安穩,我無話可說,但如果你今天是來勸我離開南京,我不妨實話跟你說,沒門。”
“那我沒話說。”
郭割虜乾脆道,也只顧喝酒,兩個人你來我往,一人半瓶酒下肚後,郭割虜注視著陳二狗,“本來惦念著你跟魏爺的情分,我只想要你一條手就放你出南京,但你既然鐵了心要跟方姐耗下去,我不能讓她難堪,只能對不住你。”
“你走得出這房子?”陳二狗笑道。
“我敢來,當然不是送死,你要是不介意我一個人拉你們六個人陪葬,儘管動手,我今天保證不還手。”郭割虜搖頭道。
“只能是一個你死我亡的結果?”陳二狗不死心道。
“除非你離開南京,不礙眼。”郭割虜點點頭道。
第五十五章 一刀
“白馬探花陳慶之是哪位?”郭割虜半瓶酒下肚後,依舊神色自若坐在椅子上,一點也不怕陳二狗這一方驟下殺手。
給陳象爻講完唐朝李百藥撰寫《北齊書》其中《樊遜傳》的陳慶之剛走下樓梯,聽到郭割虜詢問,尤其狹長的清冷眸子眯起,“我就是。”
“我在南京都聽說你的事蹟,出生世家,博覽群書,單挑內蒙古頭號巨梟,手上不下17條命案,魏爺生前曾說過你跟李夸父要是放在三國亂世,那就都是西涼錦馬超之類的風流人物,我一直不服氣,也想透過你見識見識孫滿弓是怎麼樣一個氣蓋山河的梟雄人物,這是我今天最主要的目的。”郭割虜抹了抹嘴,擦拭掉酒漬,微微轉頭,盯著陳慶之。
“單挑?”陳慶之平靜道。
“就這裡。”郭割虜緩緩起身,十指張開又握緊,一伸一縮,關節咔嚓作響。
郭割虜很能打,這是蘇浙滬地區他們這種圈子誰都知道的事情,上海竹葉青皇甫徽羽身邊有一隻打不死的光頭紅蓮大蒙蟲,江浙老佛爺身後永遠有一個左手玩刀比誰都快出手比誰都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