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誰才是南京乃至江蘇的功臣,當然百密一疏,紕漏肯定也有,最近一起就是金融危機下突然垮掉的新陽,誰都知道新陽的創始人羅曉是老爺子的得意門生,沒有老爺子,就沒有羅曉和新陽,但不曾想到,這個羅曉也是個只能共富貴不可以共患難的孬種,資金鍊一斷,被雙規後,不等老爺子施加壓力營救,就說要招,且不管這其中是不是老爺子的政敵在作祟,羅曉都太不上道,老爺子破天荒沒有動靜,就在所有人都等著羅曉這白眼狼爆出驚天內幕的時候,苦等來的卻是這傢伙死於非命的黑色幽默。
到這一刻,水落石出,老爺子鬆了口氣,雖說一個羅曉折騰不出大風浪,但在胡亂咬人之前死亡總歸是最好的結果,從頭到尾老爺子沒有插手,沒有發言,乾乾淨淨,乾兒子陳浮生做了什麼,他放在心裡,還是沒留下任何證據。老爺子輕輕一嘆,道:“畫虎畫皮難畫骨啊,浮生,人心這東西,在你以為看透的時候,總會節外生枝,信不得。”
陳二狗安靜站在一邊,道:“老爺子,有機會您給我說說看您年輕時候的事情,我特別感興趣。”
老爺子微微搖頭,笑道:“好漢不提當年勇。”
陳二狗繼續磨墨,能把練字作畫當做修心養性而非附庸風雅來做,而且堅持幾十年,那就是一種值得讓人欽佩的大境界,這位老爺子不貪錢,不好女色,不喜溜鬚拍馬,也忌諱好大喜功,小心做人謹慎做事,陳二狗心想能打敗老爺子的也許只有命了。
“浮生,你出去陪你乾媽多說說話,也順便跟裴戎戎初步交流一下,爭取留個好印象,她那種女人,起先得用文火燉,到了差不多才一鼓作氣拿下。”老爺子揮揮手道。
陳二狗笑著離開書房,老人放下筆,坐在椅子上望向窗外,喃喃道:“正嵐,如果你還在,我的孫子也該快上中學了吧。”
老爺子站起身,拉開窗簾,灰濛濛一片,天空還是那片天空,永遠看不到盡頭,對於一個沒幾年就要年近花甲之年的老人來說,在政界如何顯赫,似乎都熬不過對手暗地裡一句“再風光也沒子孫繼承”陰損入骨的話,一貫的倔強和堅毅讓錢子項哪怕在獨處也沒有懦弱,望向天空,眼神堅定。
這位省府諸多政客眼中貌似孤苦伶仃的老人也許是想要讓整個江蘇知道,他沒有了錢正嵐,還有一個陳浮生!
第三十七章 孩子
雖然黃丹青與裴戎戎隔著好幾個代溝,但依舊有說不完的話題,陳二狗想要見縫插針都難,乾脆抽空替她們煮茶,好歹耳濡目染自家媳婦曹蒹葭手藝許久,最擅長博採眾長的陳二狗也能習得幾分精髓,茶葉的上等也彌補了他手法上的略微青澀,黃丹青是行家,不點破,裴戎戎是外行,有點刮目相看,裴戎戎說要去酒店拿行李,黃丹青順水推舟讓陳二狗做護花使者,雖然兩輛座駕都是奧迪,不過一輛是奧迪A4,一輛是R8,後者價格差不多是前者的4倍,陳二狗開著A4領路,突然接到一個陌生電話,接起後竟然是裴戎戎,這才記起當初在高速路上他報了一遍號碼給她,原先以為她只是變相敷衍,沒料到這女人記憶力如此驚人,裴戎戎望著奧迪A4尾部,記下號碼,微笑道:“陳浮生,沒想到我們第二次見面會是這種場景。”
“南京6百萬人,杭州怎麼說也有4百萬,不刻意為之,順其自然,我們能再次見面,千萬之一的機率,你說這是不是緣分?”陳二狗唏噓道。
“一個有婦之夫跟一個第二次見面的陌生女人談緣分,偏生這個女人還有點姿色,有點背景,你覺得虛偽不虛偽?”裴戎戎依然微笑,但明顯帶著冷意,跟煙雨朦朧中的南京古城一樣,寒冷一點一滴沁入骨髓。
陳二狗無言以對,因為摸不清這個天之驕女的脾性,不想越抹越黑,再者的確心虛,原本對她沒什麼不良企圖,被老爺子一席話醍醐灌頂後尋思著怎麼都要拉攏關係,所以被戳中要害後無力反駁。
裴戎戎見他不解釋也不掩飾,等待半分鐘後便掛掉手機。
到了金陵飯店,裴戎戎便隨便找個藉口支開陳二狗,不讓他繼續礙事,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的陳二狗知道應該暫時按兵不動,乾脆以退為進,一言不發地開車離開酒店,裴戎戎冷笑道:“就這點道行,也想腳踏兩隻船?”
不給陳二狗喘氣的機會,曹蒹葭就匆忙打電話過來,說魏冬蟲要趕上海浦東國際機場晚上10點鐘的飛機。這時候方婕還在天津要賬,周驚蟄也在張家港談生意,本來周驚蟄是要親自送魏冬蟲去機場,但她執意要陳二狗送,周驚蟄只好順著她,畢竟陳二狗護送比誰都安全,但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