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房點點頭。
有遺憾有欣慰。
心中唏噓,徒弟終於不是那個轉彎出錯就一臉蒼白忐忑的小屁孩了,開始懂得連自己都嘗試著轉化為他的棋子,今天不用,以後終會被這徒弟拔起或者屠大龍的一天,那個吃喝睡在車上只想著能把車飈到高速路上的單純孩子已經一去不復還啦。
陳浮生步伐堅定地走在姜子房身邊,思考著晚上的相關事項,當一個奔跑衝刺的時候,總會有這樣那樣原本在一個層次的人被甩開,最終被遠遠落在身後,就像還在上海阿梅飯館打工的張勝利,昔日在張家寨趾高氣昂如今南京仰視陳浮生的張有根。
陳浮生趕去石青峰看周驚蟄拍攝過程,途中想起那個鳳凰男中都出類拔萃的男人,潘央。抽了根菸,自言自語道:“跑死比餓死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堂堂正正打敗這個九段高手。”
竹葉青照片主要是用作石青峰內部雜誌的插畫,並不會用於VIP會員卡封面,如果俱樂部面向男性會員,陳浮生倒不介意,可問題在於這是一個富太太俱樂部,誰願意皮夾裡放一張漂亮到令人自慚形穢的女性封面會員卡,陳浮生於是讓周驚蟄再度出馬,花旦重彩裝扮出境,側身臥榻姿勢,如此一來夠嬌豔喜慶,也不至於讓富太太們產生逆反心理,畢竟一張花旦臉譜,並不能讓人一眼就認出是周驚蟄。
陳浮生到達石青峰一處擺放有檀木床的雅間,周驚蟄恰巧剛進入狀態,攝影師方面也都開始準備妥當。
那是一張石青峰收藏的月洞門罩架子床,是魏端公生前最為鍾情的收藏之一,據說是從紫禁城裡流入民間的東西,上面繪有包括西施,王昭君,貂蟬等十四位美女畫像,惟妙惟肖,但床再名貴精緻都遮掩不住床上週美人半分容顏。
驚為天人。
當用在此時此刻此人的周驚蟄身上。
第二十九章 一巴掌
雍容華貴,嫵媚妖冶。
瘋癲酒鬼談到京劇的時候提起過花旦需媚而脆,忌諱脂粉大媚,陳浮生此刻見到周驚蟄,卻感慨女人媚到這種境界,也難怪歷史上出了那麼多寧肯要美人不要江山的猛人,陳浮生懷疑當年柴進之和魏端公是否真的只是君子之爭。
被周驚蟄容貌震懾住的除了陳浮生,還有一大票趕來湊熱鬧的石青峰管理層人員,至於那名長髮飄飄的攝影師早就抹了很多次嘴角,王儲這幫石青峰人都是驚豔垂涎加讚歎感慨,陳浮生就知道這位石青峰未來的門面人物果真不負眾望,本以為一切就緒後拍攝也就是分把鐘的事情,沒想到那位大牌攝影師出奇敬業,硬是搗鼓到8點半將近一個鐘頭才罷休,周驚蟄下床的時候腰痠背痛苦不堪言,可見到陳浮生眼中不同尋常的神采,她不動聲色,去雅間在專業化妝師的幫助下洗掉重彩華貴的花旦妝容,重新補上普通的淡妝,雖說沒了臥榻古床的慵懶媚態,可石青峰誰再見到她都是眼神曖昧,恨不得一口吞了她。
“怎麼謝我?”周驚蟄在天井見到坐在椅子上喝茶的陳浮生,挑了位置坐下,懶洋洋窩在椅子裡,扯了扯那條手工製作的昂貴紫金色絲絨大圍巾。
“請你喝酒,我恰好晚上要趕密碼一個場子,約了幾個朋友。”陳浮生想了一個最能節省鈔票的庸俗法子,反正這個女人對他知根知底,陳浮生也懶得花心思去琢磨取巧的法子,他現在每天都在絞盡腦汁用他那顆不算聰明的腦袋去塞知識去消化和現學現用,實在有些乏了。
“那還是算了。”周驚蟄搖頭道。
陳浮生也沒有客套,閉上眼睛小憩一會兒,在老鴛鴦灌下大半斤白酒,現在酒勁終於冒上來了,擋都擋不住,只能喝濃茶解酒,特地讓王儲多加茶葉。周驚蟄見他捧著茶杯打瞌睡,也不打擾,等他幾乎要打翻茶杯,這才輕輕伸手接過他手中茶水已經冰涼的瓷杯,柔聲提醒道:“要真累,晚上就別去了,回家早點睡覺。”
陳浮生睜開眼睛,揉了揉太陽穴,伸伸懶腰笑道:“這可不行,這人的惰性不能放任自流,我必須時刻與自己作戰。而且晚上幾個人都是我剛馴服的妖怪,以前都是佔山為王的貨色,不服管,要是被放鴿子,估計心裡鬧彆扭。”
“那我送你去,你在車上眯一會。”周驚蟄嘆氣道。
“好。”陳浮生跟周驚蟄不客氣,把自己的車鑰匙丟給周小雀。
坐進周驚蟄那輛曾試圖拉著他一起撞欄杆的賓士CL600,陳浮生閉目養神,知道他不喜歡開空調,周驚蟄就摘下圍巾蓋在陳浮生腿上,緩慢駛向密碼酒吧。在她看來,男人好壞不能光看是否左擁右抱,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