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長風,破巨流,直駛太平洋,您的胸懷,比太平洋還寬廣。如此巧嘴滑舌,實在可惡至極。鏇下這個賊的舌頭,以免他髒話連篇,造謠生事。魏羊角雙手捂住嘴巴,嚇得臉都藍了。上官公子,抖抖手腕,龍泉輕吟,猶如月夜簫鳴,竹影橫斜,剎那間魏羊角雙手齊著腕子斷了。劍到處了無障礙,好像切割著空氣。他精巧地鏇掉了魏羊角的舌頭,使他的嘴成了一個冒血的黑洞。下一個,輪到這混帳的小子郭平恩了。上官公子一時想不出該鏇掉他的哪一部分器官,索性,斬了他吧。高高地舉起龍泉寶劍,上官公子說,為了我的母親——消滅敗類。手起劍落,郭平恩的腦袋從後項窩那兒,傾斜著被斬斷了。那顆頭滾到深深的壕溝裡,一群又黑又瘦的魚兒撲上來,搖擺著尾巴,啄著他臉上的肉。報仇雪恨後,他的眼裡沁著淚,插劍入鞘,雙拳抱在胸前,對著臺下的觀眾施禮。群眾歡呼,一個扎著紅綢蝴蝶結的小女孩,抱著一束白色的鮮花跑上臺來,獻給上官公子。上官公子忽然覺得這女孩有些面熟,細一看,認出了,原來是那個在蛟龍河農場廢舊武器場上玩耍過的女孩。她騎在生鏽的炮筒上,好像騎著一匹駿馬。他抱起了小女孩,忽然又想到,應該去食堂把那個作惡多端的淫棍張麻子懲治一下,他想好了,一定要把這淫棍褲襠裡那一套東西鏇掉,讓他無法再逞強……一轉眼他就把張麻子擒住了。王八的蛋,跪下!上官公子蠻武地說,知道為什麼找你嗎?張麻子說,上官大俠,小人不知道……上官大俠用劍尖指指他的褲襠,說:我是替婦女們報仇來了。張麻子捂住了,像鳥兒韓習慣做的那樣。上官大俠一劍便挑開了他的褲子,剛要開鏇,竟看到上官求弟從柳樹後轉出來,護著張麻子,神色嚴厲地說:金童,你想幹什麼?上官金童說:七姐,閃開,讓我把這條公豬閹了,把他變成中國最後一個太監,替你們報仇!上官求弟珠淚滾滾地說:好兄弟,你根本不懂女人的心……
“回去!”一個“紅衛兵”小將對著上官金童的肚子捅了一拳,罵道,“混蛋,你想逃跑?!”
上官金童被自己幻想的情景感動得熱淚盈眶。捱了一拳之後,幻景消失,愈覺得現實嚴酷無情,前途一片迷茫。此時,這支以郭平恩為首的“紅衛兵”與巫雲雨率領的“金猴造反兵團”發生了衝突。巫雲雨與郭平恩,先是口角,吵了一陣,兩人都感到仇恨難消,便動手打了起來,這一打,就打出了武鬥事件。
先是巫雲雨踢了郭平恩一腳,郭平恩回了他一拳。然後兩個人便滾在一起。郭平恩撕下了巫雲雨視為命根的帽子,把他的禿瘡頭抓得像個爛土豆,巫雲雨拇指伸進郭平恩的嘴角,使出吃奶的勁兒往外撕,把他的嘴角撕開了一個口子。兩股“紅衛兵”一見頭兒動了手,便打起了群架。一時間棍棒齊下,磚瓦橫飛,“紅衛兵”們頭破血流,都表現出了寧死不屈的精神。巫雲雨的手下干將魏羊角用一杆鐵頭紅纓槍,連捅了兩個人,把腸子都戳破了,流出了一些血和糊狀物。郭平恩和巫雲雨退居二線,指揮戰鬥。這時,上官金童看到那個酷似沙棗花的蒙臉女青年從郭平恩身邊一閃而過,她的一隻手似乎在郭平恩的臉上摸了一下。幾分種後,郭平恩鬼哭狼嚎起來,原來他的腮幫子,被利器豁出了一個大口子。他的腮上,好像又開了一個嘴。紅血從白肉中滲出,樣子很是嚇人。郭平恩啥也顧不上了,捂著腮幫子便向公社衛生院跑去。百姓們看到要出人命,都怕沾了血,收拾起攤子,沿著小巷子,悄悄地溜了。
這場戰鬥,巫雲雨的“金猴造反兵團”大獲全勝。他收編了郭平恩的“風雷激”戰鬥隊,並把牛鬼蛇神當成戰利品全部繳獲。郭平恩那個電喇叭,斜挎在巫雲雨肩膀上。那兩個被魏羊角在混亂中捅出腸子的“風雷激”隊員,一個還沒抬到衛生院就斷了氣,別一個輸了兩千cc血才救活。血是從牛鬼蛇神們血管裡抽出來的。傷愈出院後,所有的“紅衛兵”組織都拒絕接受他,因為他的貧農血統已經發生了變化。兩千cc血,有地主的、有富農的、有歷史反革命的,階級敵人的血在他的血管裡流淌。按照巫雲雨的說法,汪金枝已是個五毒俱全的階級異已分子,就像嫁接的水果一樣。這個倒黴蛋名叫汪金枝,曾任“風雷激”戰鬥隊的宣傳部隊。他遭到冷遇後,不甘寂寞,自己成立了一個“獨角獸”戰鬥隊,並且照樣刻了公章,照樣製作了隊旗和袖標,還在人民公社的廣播站爭取到五分鐘的時間,開闢了一個“獨角獸”欄目,所有的稿子都由他一人採寫,稿子的內容五花八門,從“獨角獸”的戰鬥動態到大欄鎮的歷史掌故,花邊新聞、桃色事件、軼聞趣事,等等。每天早、午晚,共廣播三次,一到廣播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