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似的,對方雖然滿臉不情願,卻依然整隻手老老實實地如同脫力了一般鬆開——
被攤開另一隻手等在下面的阮向遠接了個正著。
那三枚幾乎已經快被抓得融化的糖果從那個最囂張的犯人手中搶了回來,阮向遠再也懶得多看他們一眼,轉過頭來,甚至非常體貼地將那已經完全黏糊在糖紙上的糖果剝開,微微躬□,送到那名新人的嘴邊——
周圍的笑聲小了些。
“媽的,這傢伙不會看上這個新人了吧!”
人群中,不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犯人說了一句。
……雖然他說得是此時此刻眾人的心聲沒錯啦。
但是……
經過上次那一次公開的分手儀式,誰都知道這個囂張的黑頭髮小鬼是雷切老大的前任情人啊!!!!!!!!!
雖然已經是前任了。
而且聽說*理所當然)好像這個小鬼是被甩的那一個——
但是好歹也要做出一副失戀應該有的樣子啊!!越來越風生水起就算了,居然還轉頭勾搭新人,會不會太囂張了點啊!!!!
一陣令人尷尬的沉默,期間,已經有不少犯人轉過頭去,小心翼翼地去瞥那個由始至終沉默的高大的,就在這時,雷切從自己的餐桌邊上站了起來——
男人的這一舉動嚇壞了在場不少犯人。
人們臉上寫滿了不亞於隨時隨地準備迎接第五次世界大戰的謹慎。
然而,雷切卻什麼也沒有說,凜冽的目光掃了一圈餐廳所有偷偷窺視他的犯人,在目光所及之處橫屍一片,當屍橫遍野之後,紅髮男人平靜地收回了目光,頭也不回地,轉身大步向著餐廳大門的方向走去。
犯人A:“……”
犯人B:“這種‘居然活下來了’的錯覺。”
犯人A:“咦你也有吼?好巧,我也這麼覺得。”
犯人B:“……大家都覺得的話,那就不是錯覺了,白痴。”
非常可惜的是,因為雷切離開得過去匆忙(……),他沒有來得及看見下一秒的真相——
真相就是,還沒來得及張口接下那送到自己唇邊的糖果,那名新人已經翻著白眼,渾身抽搐著從餐桌旁的椅子上翻到了地面上,他完全失去了意識,雙唇不停地蠕動著似乎在含糊不清地嘟囔著誰也聽不懂的話——
眾人被這忽如其來的一場變故驚呆,餐廳譁然,那三名最開始找碴的犯人看上去也被嚇得要死沒有想到自己隨便欺負一下新人居然搞到對方休克!
阮向遠低低咒罵一聲,一把將手中粘糊糊的糖果扔開,轉頭,在人群自動讓開的一條走道之中三兩步衝到領餐的視窗,此時,人們只看見黑髮年輕人壓低了聲音跟分餐大叔說了什麼,一分鐘後,他手中抓著一杯濃稠的透明琥珀色液體,重新回到了那個新人身邊。
人們甚至來不及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只見黑髮年輕人伸手從這個新人的餐盤中一把抓過勺子,隨後舀了一大瓢杯中的東西,他一隻手撬開少年的牙關,之後,均勻地將那透明琥珀色的物塗抹在了這名新人的牙關牙齦以及口腔黏膜處——
人群之中,有嗅覺不錯的犯人吸了吸鼻子之後,給了其他疑惑的同僚一個準確的答案——
犯人A:“是蜂蜜啦。”
犯人B:“什麼,蜂蜜哦,我還以為是屎咧!”
犯人A:“媽的,你才去吃.屎,這時候嚴肅點會死啊!老子可是在很嚴肅地看醫生救死扶傷的神聖一幕啊!”
犯人B:“你又嚴肅到哪去啊呸!”
阮向遠蹲在這名新人旁邊,耐心地等待著——
不知道為什麼,當週圍的犯人看著他臉上平靜的表情時,忽然覺得自己居然反倒緊張起來——這堆向來懶得管人死活只要看熱鬧看得開心就好的犯人,有史以來第一次有點關心結局是悲劇還是大團圓結局。
終於,在所有人無聲地緊張注視下,躺在地上的新人終於停止了抽搐,甚至有了幽幽轉醒的跡象。
“媽的,嚇死個人,老子以為這貨就這樣死了!”
人群中傳來一聲含糊的咒罵。
黑髮年輕人這才露出了鬆了口氣的表情,他重新站起來,轉向身後三名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又滿臉不甘心的犯人:“低血糖的犯人哪怕是不多給伊萊一分錢的伙食錢,也會有權利在早餐的時候額外收到三枚糖果——我說,你要是有乳糖不耐,每天早上說不定還會多領到一杯酸奶啊,白痴。”